到了家里已经接近七点,周雁南感觉昏昏沉沉的,脑袋也有些发懵。量了量体温,竟然发烧了。
她在家里转了一圈,实在没有胃口,最后只把飞机上带回来小面包吃了。又去洗手间略微洗漱,吃了片退烧药,关了手机睡得昏天暗地。
第二天,她一直睡到七点才醒,脑袋仍旧有些沉重,感觉也异常迟钝,所有的情绪和感知都好像隔靴搔痒。
她木木地躺着床上,在混沌中漂浮了几分钟,感觉渐渐苏醒过来,过去半年里发生的一切,瞬间穿透意识,重新刺痛了她。
她翻身下了床,打开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堆信息提醒,她一条也没看,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份米线。
这家米线做得很好吃,再加上她也饿了,最后吃得连汤不剩,身上暖暖的,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
早饭后,她去阳台收了昨天没来得及收的衣服。一回头,看见窗台上摆的七盆多肉。没有一盆发芽的,养了半年养了个寂寞。
她出神看了会儿,把那堆多肉一股脑丢进了垃圾桶,系好围巾出了门。
第二十六章爱想多久想多久。
只要在一个城市生活超过三个月,就很难尽如人意。
周雁南对于居住环境并不挑剔,但她与成都的蜜月期还是在她来到这城市的第二年结束了。
她住的小区对面有个小公园,住了只大嗓门的鸟,一到早上四五点就喳喳乱叫,叫声高亢嘹亮,简直跟哨子一般,她一周里有三四天会被那傻鸟吵醒。
回笼觉多数时候也是睡不成的。这小区楼板极薄,住户又比较多,到了六点多,楼上就会陆续传来孩子的哭声、掉东西的声音、拖家具的声音、摔门声、音乐声。也不知道是哪家传出来的,她也没办法上楼理论。
最后,她只能无精打采地去洗漱。因为楼层高,水压时常不稳,每次打开水龙头,水流总是很暴躁,冷不防“噗呲”一声,溅她一身水。每天早上洗漱,她都有种被水龙头骂了的感觉。
当然,最难熬的还是气候。
南方的春天没有几个晴天。天气整日阴冷,屋子里潮乎乎的,早上起来浑身都痒。
上周她去了趟医院,医生说是螨虫过敏,给她开了些脱敏的药,又推荐她买床上喷雾。
她照着医生安利买了喷雾,味道极其难闻,螨虫死没死不知道,她差一点被熏死,闻起来像只烂地瓜。
周一这天照旧要开例会,她感冒刚好,裹了里三层外三层,看起来像只高大壮硕的熊。一进会议室,所有人都回头看她。
她潦草地跟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坐到了会议室角落里。会上李锦书问起市场部的事来,她也一直低头念稿,完全不抬头看他。
李锦书知道她心怀芥蒂,也没多说什么。除了必要的工作交流,尽量不招惹她。
会后,周雁南径直回了自己的办公室,打了几通电话,起身去茶水间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