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如今也只能如此了。陈正道只不过是个傀儡,有人勾结官府,用他不明不白地结案,总算他也失了一条性命,我爹娘和满门上下十几口,也是有了个慰藉。”
柳照影这般说道。
不是她认怂,而是对方势大,她若要寻根究底,必须要徐徐图之。
虽说那些盗匪、陈正道都是死在别人手上的,但是姑且,也算是她为柳家夫妇尽的一点心力了。
“你倒是好说话。”孟眠春冷哼:“不过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就像你说的,勾结官府这样的事几个人能做?说不定又与那伙江湖势力脱不开关系,都这般明目张胆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藏多久,迟早新账旧账一并清算了!”
柳照影也觉头疼,孟眠春说得没错,卓甘棠和孟眠春的敌人,可能也是陈正道背后的人。
对方到底想做什么?
再有就是陈正道所说的关于柳芝元的那个故事,柳芝元作为六壬先生的大弟子,离开京城隐姓埋名几十年,与师门断绝联系,究竟有怎样的内情?
这个故事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她叹了口气:“如今还是先找到阿拴最重要,找到他以后我想向少爷告假两天去江宁县。”
柳氏一门是死在江宁县外的驿馆,柳家姐弟逃命后自然没有时间去官府认尸处理,等陈正道的案子结了,她就能带阿拴去坟前上柱香了。
“说起来,柳照,我倒是觉得你有几分古怪。”孟眠春状似无意地说道:“从陈正道谈起你父亲,到柳家的旧事,再到现下探访阿拴的踪迹,你表现地都太冷静镇定……若说是一点不上也不是,只是这行为,倒真像是个局外人。”
而非柳氏后人。
柳照影心下一惊,心中感叹他敏锐过人,在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中竟还有心观察她的举止情态。
他说的没错,一般人遇上幼弟被掳,仇人现身,必然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少有她这样冷静自持,对局面还能静心分析的人。
她作为柳氏夫妻的孩子、阿拴的长姐来说,都表现地太过冷漠了。
她本来就不是真正的柳照影,她不认识柳氏夫妻,与阿拴也只有短时间的相处。
柳照影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却听孟眠春又继续说:“算了,这两天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陈正道的事情结束,你弟弟应该也不会有碍。”
在陈正道的口供里,他已经交代了藏匿那孩子的地点。
人心就是那么奇怪,陈正道为什么后来抓住了阿拴后改变主意没有杀他,现在谁也不知道了。
柳照影离开后,孟眠春才撑着下巴,食指轻轻扣了扣桌案,跟着抬手执笔,饱蘸了浓墨,在纸上写了“全州柳氏”几字。
“没想到还收留了个麻烦的,嗯……看来得查一查了。”
他自言自语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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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果然将陈正道的案子很快结案。
堂堂金陵画院的艺学,竟然牵扯进了两桩令人震惊的杀人大案里,自然是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