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心看着额尔敦冰冷的侧颜,心道:是啊!他一直就是这样的额尔敦……我怎么给忘了?
目光下移之际,沈一心忽然瞥到了秦罗衣的落款日子。
她惊奇发现,秦罗衣带金儿离开的日子,竟是在两日前!
既秦老前辈两日前就离开了,那……昨夜帮我挑走毒尾勾、逼出银针的又是谁?!
如此想着,沈一心心中难免疑惑。
于是,她当即就打定主意,今日夜里,要再去一趟果头山,一探究竟!
而见沈一心神色有异,额尔敦忍不住淡淡开口问道:“你又在心里静悄悄密谋些什么?”
沈一心避而不答道:“对了!这两日,你可有拿了那玉扳指,去宫里审问陈小云?”
“审了……”说到此事时,额尔敦脸上有隐隐的丧气之态。
沈一心趁机彻底地转移话题道:“怎么?她没有老实招?”
“没有……”额尔敦将那方形扳指自袖子里掏出,再放至沈一心手里道:“她说……要等到她被关足十日后……也就是我们大婚那日,她才会当着鬼沃赤和众铎蠹大臣的面,说出也见派她来铎蠹的目的和阴谋。”
“呵呵……”沈一心边将那枚方形扳指收起,边冷笑道:“她这是还在妄想,大古安排在你们铎蠹的眼线,能趁此机会,将她救出呢!”
“眼线?”额尔敦立时明白过来:“也是……倘若大古人没在我们铎蠹这边安插眼线的话,想必那陈小云也不会如此大胆,直入鬼沃赤身边。那……如今可知那眼线身份?”
沈一心笑道:“我的额尔敦表弟啊……你当表姐我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问题都问我?我又不是万事都知晓的神算子……”
“你不用在这里抱怨!这两日……我尽快查清那眼线的身份就是。”额尔敦打断沈一心后,便转身离开了沈一心的院子。
沈一心看着额尔敦挺拔又倔犟的背影,嘴里苦笑一声。
其实,对于果头山上那“神秘人”的身份,沈一心已经有了隐隐的猜测。
只不过,在未见到那人的脸之前,她还是不太确定。
故,她今日便做好了准备,在未入夜之前,就提前来到了这果头山,并在一颗茂密的红果子树后头藏了起来。
可一直在那里等到月上枝头,果头山上,也没有一点儿动静。
甚至,连风都舍不得吹过来一下。
沈一心不由开始暗自怀疑:难不成,昨夜里我看到的全是假象?其实……是那毒尾勾自己离开的,根本就没有从旁伸过来的树枝?……不对!那我的银针被拔出,功力恢复到四成,又该作何解释?还有……昨夜我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就飞回到自己房中去吧?!我再等等,这其中……必有蹊跷!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沈一心忽然自山头右侧,发现一道一闪而过的黑影!
来了!
她见那黑影的轮廓极其熟悉,胸中不由开始突突乱跳。可还未看清“黑影”的脸,那“黑影”就和沈一心一样,隐到了另一处红果子树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