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薛慈没当场揭穿朱文云对峙。即便是这种唇舌战争,他能当场将朱文云质问的漏洞百出,但最后的处理结果,最多不过是朱文云受到惩罚。
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有第二个朱文云。
薛慈在给朱文云下好套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件事告诉了自己最能信任的人。
他总结前因和顾虑,孤注一掷,而华女士也义无反顾地反馈给了足够的信任。
他意识到其中的严重性,面色不改和薛慈互相飙戏,仿佛两个人只是普通热络了一下,然后薛慈很快离开,准备第二个套。
朱文云知道他能验算出关键数据,很可能驳倒自己,果然告诉了身后的人。
这也是他们的第二次出手,薛慈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没阻止资料被窃和消失——因为这是那些前辈们的工作范畴了。而通过窃取资料的数据波动,基地人员锁定了在后面拨弄的那只手。
第三个套算是顺势而为,幕后主使终于泄露出了马脚,薛慈主动要求了“审判”,让一切顺理成章。
不过他还是没想到吴竭能咬饵咬得这么勤快,顺势抖落出了身后的一群人。
而这一切,都被作为罪证呈于审判庭上。
大白于天下。
朱文云在看到记录中吴竭和自己侵入薛慈的电脑,盗窃他的研究成果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事情没有任何狡辩转圜的余地了。薛慈不用去争辩,就澄清了真正的研究者是谁。而等到看见吴竭前去招揽,自爆了那么多致命信息反而被抓捕时,他已经是恨不得把吴竭咬死算了。
盗窃科研成果和叛国是完全不同的量刑。
他不仅前途,连人生也跟着完蛋了。
而在旁听席的年轻研究员们,已经因为这几天内的高强度反差转折被震撼的一脸懵逼了。
昨天还在因为薛慈被判为间谍愤怒痛苦,做好“联名上书”为他申冤的准备,今天就被告知,其实真正的间谍是他们的一名教授和朱文云——至于薛慈被审判?那都是演的,为了钓大鱼嘛。
以至司空翊一想到自己昨天在审判庭上的反应和对审判长的愤怒失望目光……都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也好在他们没添更多乱。
其实这次的审判,这群研究员们都是不应在场的,但是华教授看他们多有挂心薛慈,才格外破例,让人旁听。
虽然司空翊是一边旁听一边社死,其他人倒是低声讨论开了。
年轻人们对国家立场这种大是大非都看的很清,格外一致鄙夷这群国奸,也没什么讨论度,说得多的反而是朱文云的事,毕竟大家都是搞科研的,碰到这种事可真是代入感太强,拳头已经硬了。
“之前朱文云说他自己搞出来研究成果的时候,我还怀疑了一下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然后就是愧疚,觉得我不应该看轻别人,好家伙,这会白愧疚了。”
“他昨天和副队发火那模样,我还真当他受委屈,研究是自己做的才这么义愤填膺……结果就这?不害臊的?”
卷毛研究员进来插话,“你们是没听到那天朱文云和队长怎么说的,我学学……‘你不会生气吧?我听说教授们最期望你能出成果,怎么是我做出来了,你落差是不是很大啊?’呕,一个学术败类还好意思在真正的研究员面前炫耀,他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入戏太深了吧?”
“别学了别学了,你再学我都想打你了!”
卷毛连忙往后缩了缩,带着遗憾地道:“那不成。你们这么说我都有点后悔,这会也打不到朱文云了。还得是副队赚到了,早知道那天我也跟着他动手。”
无辜被cue的副队司空翊虚弱一笑,有些想把那天的记忆都从他们脑海里抠出来。
到底证据太全面又是铁证,审判很快结束。吴竭和朱文云将被带去严加看管起来,等待上面接手,还得清理其他蛀虫。
而薛慈则提了个要求,在吴竭被关起来前,最后和他说一句话。
薛慈现在地位特殊,审判长倒也同意了,给薛慈五分钟的交谈时间,只是身边要有安保防护,距离也不能进五米内。
薛小少爷只好站在五米开外和吴竭说话。
吴竭死气沉沉地抬头看向他,不知道这个心机阴险的少年还能和他说什么。
薛慈唇角是翘着的,笑容漂亮得有些妖异,“第二次你从我这里偷到的研究资料,已经传给y国了吧?”
吴竭不吭声。
薛慈说,“我只是想来告诉你一声,那次的数据有一些地方,我算错了。按照那个方向,永远不能更近一步。”
“希望他们能早日发现。”
吴竭被激得猛地抬起头,瞳孔外扩,不可思议地死盯着薛慈。
薛慈问他:“你还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