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强健、淋雨吹风都没事,而阿筌打娘胎出来就有不足之症,每年总会生个一两场大病。
“阿筌像跟屁虫老喜欢追在我身后,我做什么他便要做什么,他喜欢读书胜过练武,但是我想拜薛晟华为师,他便坚持要跟着,爹娘想,练武强身,说不定阿签的身子会好转,于是我、阿筌、皇上和殷祺成了师父的徒弟。
“阿筌不爱练武,进了师门却老是三天捕鱼两天晒网,他跟蓉儿是摸鱼双人组,常常被师父罚站,天长日久的,两个难兄难妹结下好情谊,直到发现时,他们都私定终生了,为此师父非常生气,将阿筌逐出师门,阿筌脸皮薄,还真的乖乖离开。
“那年我和皇上离开京城,远赴边关打仗,而阿筌弃武从文,他告诉蓉儿,他绝对不会输给我,一定会努力考上状元,让她当诰命夫人,师父见两人如此,便也松了口。”
输给他?他没把话外之意闽明,但星星听懂了,他师父看上的是他而非韩筌。身为师父,他当然知道韩筌的身子,没有父親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提升女儿当寡婦的机率。
“父親说阿筌很拚命,日日夜读到三更,连吃饭手上都要拿着书,他为了蓉儿竭尽全力,果然,他通过乡试,拿到解元,他的文章文采斐然,是当时呼声最高的一甲人选。
“他从会试考场出来时已染上风寒,但为最后一关殿试,他不顾身体状况,日夜苦赞,最终他考上状元了,他满心期盼着上薛家提親,却没想到在进士游街那天,身子再也撑不住,他从马上摔下来……
“阿筌病了,来势汹汹,太医日夜在他床边守候,我从边关赶回,只来得及见他最后一面,那时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却仍然坚定地将蓉儿的手交到我手中。
“星星,这场婚事是我对阿筌的承诺,也是我还师父救命之恩的方式,生而为人,我无法背弃自己的诺言,你能够理解吗?”
她懂的,一诺千金是古代男子的道德准则,要求他违背承诺,将薛蓉推于门外,比让他砍了自己更困难。
“蓉儿二十岁了,这些年我在外头打仗,战事诡谲,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着从战场上退下来,我对蓉儿说,阿筌比我更在乎她的幸福,如果碰到能带给她幸福的男人就嫁了吧,但是蓉儿告诉我,这辈子只想嫁给我,可以每天看着阿筌的脸,幻想他仍然在身边。
“星星,蓉儿的要求那么小,我怎么拒绝得了,你相信我好不好?她不会与你相争,你们会成为好姊妹。”
这样的说法好像很简单,却禁不起推敲。
薛蓉成为他的妻子,要不要与他行夫妻之事,不做?惯会踩低拜高的下人们会如何对待这个夫人?做?她的感情洁癖如何解决?
何况她真的只要一张阿筌的脸,不想要阿筌的身子,不想要阿筌的温柔与激烈?饮食男女,但凡是个正常女人,都逃不过荷尔蒙与费洛蒙的催促。
如果他们有孩子了呢?为母则强,她能不想为孩子做些什么?
人是最复杂的动物,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得通,与其放任问题发酵,不如将问题抬在萌芽前。
“可以吗?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向你说的每句话都会兑现。”
星星沉默,因为他没给她选择权,不管她说可以或不可以,事情都会照着他想要的方向前进,她只有接受的分,没有反对的权利。
既然如此,说什么都叫做多余。
第十一章死局出现转机
马车里,殷箬半句话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着手中的瓷杯,眉毛打了死结。
那天听到传言,皇帝有意为韩镇赐婚,殷箬和岳笙立刻进宫求见。
尽管确定薛蓉和韩镇的关系,他无力阻止赐婚,但殷箬在皇帝跟前认下星星了。
他没要求太多,只向皇帝讨个封赏,他们认为夫妻实力相当,星星才不至于被欺负。
他以为意思已经表达得够清楚,没想皇帝满口同意,转头却给韩镇赐了个平妻,是平妻,不是姨娘!而他要求的封赏是郡主名号,皇帝却只给了黄金五百两。
星星缺钱吗?就算缺,她有两个爹,两个爹能给她的何止黄金五万两?皇帝这样做,分明是搧他们的脸。
消息传来,殷箬暴跳如雷,他已经错过一次,这回绝对不让女儿受委屈。
再然后,他派去镇远侯府的人发现星星住的院落被守得滴水不漏,连半点信息都送不进去,这让殷箬坐不住了,那形势分明是禁锢。
他不晓得星星情况怎样,她是怎么想的?她愿意韩镇迎娶平妻吗?韩镇有没有让她受委屈?
如果她过得好,他可以不打搅她的生活,如果她过得差,殷箬怎能若无其事地生活?然后今天,他们收到锦绣画坊辗转传来的信件。
是星星写的,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让他们读出若干讯息。
请将我从侯府带走,我便认祖归宗。
那天她表明态度,她不愿攀附、不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只想靠自己双脚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那样骨气、那样骄傲的星星,却为了想离开侯府,愿意认父親。
所以她百分百被软禁了,她身不由己,连一封信都必须透过楚东家才能传递,所以她过得不好,为离开那里,愿意违背心意。
“别急,有我们在,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如果礼親王的名头不够用,我还能操控几个御史,到时再看看韩镇要脸还是要平妻。”岳笙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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