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常方的三子孙安禾率领两万援军赴边关,与韩镇手下的三万大军合作攻打赵国,其实就算没有援军,韩镇也打算一口气将赵国拿下。
他的自信来自于赵国帝君沉溺美色、不思朝政,底下贪官多如过江之鲫,经济衰败、民不聊生,就算韩镇不啃下这块肉,也会有其他国家张口。
没想孙常方竟与赵国帝君合谋,赵国让出三座城池,而孙安禾在战场上令韩镇腹背受敌,一旦韩镇被杀,立刻在他头上安放通敌罪名。
赵王当然乐意,他很清楚韩镇的野心,给三座城池总比整个国家被吞并来得好,韩镇一除,赵国威胁消除,何乐不为?
韩镇和皇帝在边关多年经营不是假的,孙安禾带来的军队哪能与之相提相论,因此他在暗地里做的事,全摊在韩镇眼皮子底下。
韩镇与皇帝暗通书信后决定将计就计,将势力交给几个得用属下,制住孙安禾,由张勳易容取代,控制两万援军,并按照孙家计划,将韩镇通敌叛国消息传回京城。
另一方面韩镇诈死,接收赵国三座城池,趁赵军松懈之际,一股作气直逼王城,砍掉赵王头颅。
赵国已灭,却严密封锁消息,在孙常方以为布局成功、得意洋洋同时,皇帝在数月前派去的官员已经顺利接收并且经营这块新国域。
他将怀里书信递给皇上,那是从赵王的御书房里搜出来的,是孙常方与赵王的通信。
“太好了,有这些就可以给孙常方定罪。”
“文官和武将不同,武官是萝卜,拔一个是一个,但文官是花生,拉出一株,下面有一大串,官官相护,他们不会眼睁睁看头头出事,定会多方维护。”
皇帝笑道:“阿镇不在京城,心里却像明镜似的。没错,抓文官光一条绳子不够,得用千百条绳子织成一张大网,才能把所有人一网打尽,要不谁晓得哪天死灰复燃,头头换了,坏事照做,朕这龙椅一样坐得不安心。”
这就是为什么皇上痛恨和文官打交道的原因,与武官相论,丁是丁、卯是卯,清清楚楚、直接简单,哪像文官满肚花花肠子,让人烦不胜烦。
“倘若皇上手上的证据不足,不如再捧杀一回。”
没错,若非演出捧杀戏,皇帝何必親自下旨,抄了将军府。不过……“前天皇叔和岳笙回京,带回不少证据,只是朕还想给他加一条罪名。”
“什么罪名?”韩镇问。只见皇帝笑得满脸姦诈,唉……他懂了。“逼宫吗?”
这是打算把秦王那个傻子也给弄进去?逼宫,这罪名可大了,皇上到底是意难平,当年孙淑妃追着德妃猛打,令皇上和五王爷受尽委屈,如今一朝翻身,能不讨点利息吗。
“没错,要就闹大一点,朕要天下百姓看清楚,孙家隐藏在伪善面具底下的心肠有多肮脏!”赈米救灾?铺路修桥?广建佛寺?哼!沽名钓誉的家伙,这回不把整个孙家给端了,他这张龙椅不坐也罢。
韩镇浅笑,也好,少个欺男霸女的王爷,百姓日子能好过些。“行,臣就等看着皇上演大戏。”
“这戏精彩得很,阿镇就耐心看着吧。”
“是,皇上。”
见他没有异议,皇帝又道:“虽说你为朝堂辛苦多年,但朕能信的人不多……”
话没说完,敏锐的韩镇忙问:“皇上想说话不算话?”
皇帝被他两道锐利目光看得心虚,尴尬地摸摸鼻子道:“朕哪有?你不要胡思乱想。”
“皇上分明允诺,等拿下赵国,臣就可以缴回兵权。”
他是这么说过,可兵权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啊,只是阿镇的态度无比笃定,逼得他话到嘴边,不得不绕个弯。“朕没说不让你缴回兵权,朕打算让阿镇帮朕掌着兵部,有你当朕的膀臂,方能解朕后顾之忧。”
兵部?韩镇松口气,他从来都不想当什么将军,只是运气差,被皇帝给诓了,八岁认下义兄,与他拜在同一师门,从此不得不追随左右。
皇上杀人、他递刀子,皇上放火、他送上打火石,皇上爱打仗、他便乖乖当将军……现在,不让他带兵打仗就好,他真没那么噬血。
为顺利交棒,他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栽培身边弟兄,待孙家事了,他们会押解孙安禾返京,到时皇上可以将那几人安揷到各军营里,一方面测试本事,一方面让皇上将势力渗透到各营里。
“多谢皇上。”
“终究是朕对不住阿镇。”皇帝轻叹。
去年,没脸没臊的孙常方竟逼迫他赐婚,令孙家与镇北将军府联姻。
韩镇不乐意,皇帝更不高兴,对于韩镇的妻子,他们早有人选。
但最后他们还是同意了,因为皇上初登基,孙家权势滔天,尚且不能与之翻脸,也因为边关战事将起,攘外必先安内,因而明知孙家将一个养在庄子、没受过良好教养的庶女嫁给他,是种污辱也是试探,韩镇还是硬着脖子接下。
世人都以为两姓联姻是结秦晋之好,此后韩镇将为孙家助力,然而对皇帝与韩镇而言,那不过是便宜行事、缓兵之计。
孙家却认为,韩镇愿意娶孙芹,代表他不想与孙家抗衡,韩镇与皇帝感情至深,他的态度多少代表皇帝态度,因此他的妥协让孙相爷得意万分。从此,孙家行事更肆无忌惮。
缝大了哪会找不到地方下针?如今韩镇顺利灭赵,而皇帝手上握有的证据越来越多,是该准备收网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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