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言继续道:“第二,他在虐待杨禹哲期间,为什么封住他的嘴?
如果他们都参加了颁奖礼,‘他’甚至很可能也参赛了,但是落选。会不会他们俩本来就认识,所以他必须封住杨禹哲的嘴,否则,他的身份就会泄露?”
这个推测只令其他三人心头一凛。
之前,大家似乎一直被“他”的种种行为误导,认为所有的犯罪都是随机的。可如果薄靳言的推测是对的,那就不仅仅是连环杀人案,还是有预谋有目标的杀人案。
而他们真的有可能顺藤摸瓜,查出这人的所有资料了!
最后,薄靳言说:“有了这个幻想,其他所有疑点也都有了解释。他为什么只掠夺男人的人格;他为什么拿走男人的银发、孩子的双手。还有他把四个人扔到相距甚远的地方——因为最终,他从幻想中解脱,回到仇恨里。他狠狠的抛弃了他们,而后开始新一轮的幻想,寻找新的受害者,组建新的家庭。”
他的目光停在前方笔直的路面:“他的下一个目标——星河奖的另一位获奖人。”
——
半小时后。
轿车停在一间漂亮的小别墅前,周围已经有了几辆警车。邻居们纷纷探头张望,气氛凝肃。这里正是第二位获奖人的家。
薄靳言四人下车,欧阳霖走在最前头,一名探员迎了上来:“头儿,一家人都不在,一名邻居说他们跟朋友出去玩了,地点不清楚。”
欧阳霖看一眼薄靳言。
薄靳言神色淡漠不语,简瑶也明白欧阳霖的眼神——“朋友”,会不会就是他?
他已经,开始了第二轮?
欧阳霖又问:“颁奖礼那边怎么样?”探员答:“正让他们把所有照片、资料和视频传过来。”
——
太阳一寸寸西移,偌大的寓所前,警员进进出出。而全港范围内,也对这家人展开了搜索。
薄靳言靠在一楼阳台栏杆上,手里拿着个相框,正是失踪的一家五口:男女主人、两个孩子,还有男主人的父亲。
简瑶走到他身旁,轻声问:“他又会像上一轮,如法炮制对待他们?”
薄靳言的侧脸映着微光,眸色幽黑沉静:“不,这家人本来就是完整的,对他的吸引力更大。我想他不会满足于旁观和控制,而是会真正取代男主人……”
简瑶心里堵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他会要求他们,像家人一样跟他生活?而他扮演男主人的角色?”
薄靳言点点头。
简瑶沉默。这样的一幕,想想就觉得恐怖。但她又觉得,一定是“他”会做的事。薄靳言几乎把这个严重心理变态者的每一点心思,都把握得精准细致出神入化……
简瑶微微一怔,侧眸看着他的脸,脑海中倏的闪过尼采的话:当你看着深渊时,深渊也在看着你。
就算他聪明绝顶无人能及,看着他为了破案,天天像变态一样去思考、幻想……只叫她莫名的一阵心疼。
她轻轻执起他的手:“靳言,这个案子查完了,我们放个长假好不好?你不是说要带我到美国走走吗?那这段时间就不许接案子,专心陪我。”
她的嗓音软糯柔和,还带着几分嗔怪。
薄靳言挑眉看着她,眸中慢慢浮现若有所思的笑意。
“OK,我同意。”
他答得如此爽快,倒让简瑶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开心,握紧他的手,没说话。
而薄靳言此刻的心情,亦十分愉悦。
她对他的占有欲,还真是强烈啊。满足她。
——
一小时后,香港警方找到了那一家人的踪迹。
薄靳言四人回到车上,看着安岩电脑上刚刚接收的一幅幅画面。
那是尖沙咀的一处海滩,背后是山林,显得地势偏僻。几根鱼竿插在水边,还有些行李、一顶帐篷,但是一个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