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和娘家通信的事后院没人知道,就连宜修这个管理府务的侧福晋也不算太清楚,不过她们就算知道了,也没人会放在心上,因为谁都有娘家,写封书信给娘家实属正常。
胤禛知道有这么回事,只是每日忙忙碌碌,一时没顾得上主院的事。
自圣驾回到京城,早朝恢复正常,他这个多罗贝勒肉眼可见的忙了起来。
如今他手上多了几桩差事,虽都不算要紧,可是能时时见驾,光这项好处就足以令他满意。
圣驾回宫的这二十天,胤禛被召见了七八回,除了直郡王和太子爷,就属他被召见的最多。
这日又是如此,皇上宣召,将他召去了畅春园。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头都没抬,保持批折子的架势,对着胤禛说道:“你来了?朕交给你的那件差事可有办好?长春宫偏殿的那几间屋子状况如何了?”
胤禛脱口而出:“回皇阿玛的话,长春宫西侧殿靠后的那两间屋子外墙脱离,屋顶瓦片也有些微受损。儿臣亲自带工部的人勘探过了,修缮一新约莫要花费上半个月功夫,至于预算的银两,儿臣写了一封奏折,这就递给您查看。”在见到皇阿玛之前,他就在心底打好了腹稿。
康熙顺手接过来瞧了两眼,发现没什么问题,就直接放置一旁,“行了,你办事越来越妥帖了,这件事就按你说的办!”
胤禛躬身说道:“儿臣一定尽心竭力,尽早为皇阿玛修缮好长春宫。”
康熙先是摇摇头,然后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用着急,长春宫如今没有几位宫妃居住,慢慢修缮便是。朕有意于本月二十四巡视塞外,到时会将太子、老大、老十三、老十五、老十六和老十七一起带走,京里的事就交给你和老三、老八协理。”
老八是胤禔的人,老三一向亲近太子,京中的事有他们俩协理也尽够了,再有个老四就显得多余,所以原是没有老四的。只是老四最近颇合他的意,康熙有心褒奖一二,还存了磨练一番老四的心思。
胤禛赶忙跪地谢恩,诚惶诚恐说道:“儿臣谢皇阿玛恩典!儿臣必定多学多看、谨言慎行,还请皇阿玛放心。”二十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协理京中的事,以往要么是太子二哥,要么是三哥,没他这个四贝勒的份。
康熙点点头,又不放心的略敲打了几句:“你自小性子就急,大了倒是好上许多,只是有时候还是固执了些,朝堂之事不是非黑即白,这里面的门道要细细琢磨。你啊,要收敛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能再那么孤僻下去了!你府上那门庭冷落的样子,连朕都看不下去。”
胤禛不假思索反驳道:“儿臣就是一个普通的皇子,只忠心您一人便罢,不需要有什么亲近之人。”跟前朝大臣亲近,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听得此话,康熙越加满意,脸上还带了一抹欣慰,“行了,你都这么大了,早就懂事了,不需要朕再多管教。回头多带你那大阿哥去你额娘那里请个安,她一人在宫里,日子寂寞了些。”德妃生了三儿三女,最后就只有老四和老十四这两个儿子活了下来,她心里不太好受啊!
胤禛躬身应是,这才起身告退,巡视塞外在即,畅春园前厅里一拨人在等着召见,皇上每日的日程安排紧着呢!
他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了一拨重臣,太子二哥和大哥以及八弟也在,只是他们脸上那神情看着有些不对劲,他从中看到了一丝忌惮。
不行,这可不行!旁人的忌惮胤禛都无所谓,唯有太子二哥,绝对不能让他对自己起了忌惮。太子二哥是储君,更是皇阿玛最宠爱的儿子,若得了他的针对,自己不过是一介贝勒,无权又无势,如何应付得了?
是不是这些日子皇阿玛多次召见的缘故?还是自己多办了几件差事的缘故?
任心中如何浮想联翩,胤禛面上既恭敬又有礼,先向着太子行了一礼,然后才与大哥和八弟各自见了一礼。至于在场的其他大臣,他理都没理,完全无视了过去。
太子见状,脸上的忌惮渐渐褪去,还摆出了一副笑脸:“四弟怎么还是那副老样子?除了孤和孤的这几个兄弟,就没见你有什么亲近的人。”
胤禛态度如常,当着众多大臣的面直言不讳:“臣弟性子孤僻,不喜结交甚广,人生在世,有两个亲近的兄弟已然足够。”
胤禩摇了摇头,他可不同意四哥的观点,“四哥这话有些偏颇了,诸位大人与你我一样,都是为皇阿玛办事的,所以日常更要多多沟通往来,这样才能顺利办好每一桩差事。”
“公就是公,私就是私,只有公私分明,朝堂上才有章程!”胤禛怼了胤禩一句,然后就不再搭理他,反而再次躬身向着太子行了一礼,“太子二哥,臣弟还要跟工部的人商议,修缮长春宫偏殿的事,所以请恕臣弟先行告退。”
长春宫?那处宫所里只住了几位低位小主,连一个主位都没有!亏老大和老八在他跟前连上了好几句眼药,结果四弟接手的差事没一件要紧的!老大和老八真是居心不良,费尽心思来挑拨他和四弟的关系,太子自觉绝不能让他们如意。
“四弟,二哥才从江南回来,才待了几日就又要随皇阿玛巡视塞外,到时又要有几月不见你的面。明日来二哥宫中用午膳,我们兄弟好好说说话!”
太子这番话说得既亲近又自然,狠狠打了直郡王和八阿哥的脸。
胤禛适时表现出一抹激动,面上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欣喜,“多谢太子二哥美意,明日臣弟一定前去拜访。”
说完这话,胤禛没再停留,径直去了工部,他还有一摊子事等着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