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一直以为弘晖性子温和还没有脾气,成日里笑呵呵的从不发怒,对人更是没有防备,这会才知道,弘晖不愧是皇孙贵胄,骨子里就藏着霸气和骄傲。
既然儿子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这个生母只能选择依从。
“好,额娘都听你的便是!你那些兄弟姐妹由着你去管教,他们的生母有额娘看着,不会给你添乱!”胡乱伸手的就给剁了,免得一个个贪心不足,觊觎儿子的地位。
唯有一点,她不能听儿子的!儿子一个人也太孤单了些,她定要给儿子添个嫡亲的兄弟,两兄弟互相扶持,这样儿子选择的那条路才会更好走。
宜修面上装的极好,成功瞒过了自己的儿子,母子二人这便算是达成了共识,从此一心图谋日后。
……
翌日一早,天上阴沉沉的,下了一阵小雨,不过还没到巳时,这雨就停了。红日当空升起,照在一处处坑坑洼洼的水面上,七彩的天虹遍布各处。
宜修命下人收拾出一堆药材和补品,还去库里取了棉布、丝绸以及绢布料子,一股脑送去了清漪院。
秉持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她还亲自去了一趟清漪院,做足了表面功夫。
“李妹妹,你是初次怀胎,很多禁忌都不大了解,像这薏米和海鲜都不能碰,酒也不能喝,久坐久站都不可取,还有一定要调理好心情,不能大哭、不能大笑,更不能有激烈的动作,还有……”
怀着身孕的李格格格外感性,当即就眼泪汪汪,一把抓住宜修的手哭个不停。
“侧福晋,呜…,你真好,呜…,好久没人对我这么好过了,呜…”她生母早逝,继母待她平平,父亲又跟寻常人家类似,更重视几个兄弟,对她这个长女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她连书都没怎么读过,除了有一张脸能看,再没有别的才艺。
自她进府以来,虽得了一两分宠爱,可是她能看出,四爷只当她是个逗趣的,所以她很害怕,要是哪天失宠的话,很快就会淹没在后院里,再无生息。
“侧福晋,婢妾能平安生下孩子嘛?不会像甘氏和福晋那样吧?”不提甘氏,连福晋那样的当家主母也被人算计得断了子嗣的希望,连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嫡子都只活了三个月就早早夭折,她这么一个家世低微的汉军旗侍妾能像侧福晋那样有福气嘛?
宜修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别担心,你肯定能平安生下阿哥!府里那些黑心的已经都被贝勒爷处理了,有甘氏和苗氏的下场在先,没人敢冒然出手,所以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她隐隐约约有种感觉,四爷好像在府里放了人手,因为海棠苑里就有四爷的人,至于那人是谁,她也不敢去查,只当作无事发生。
宜修这个管家的侧福晋的话摆在那里,李格格心下顿松,她是万分愿意投靠侧福晋的,所以言语中表现得十分明显。
宜修笑着说道:“李妹妹若是嫌一个人待着无聊,可以常来海棠苑坐坐,正好我可以跟你说说孕期的种种禁忌,这可不是只言片语就能说清楚的。”
正好,她也想在后院里扶持那么一两个人,不需要有多聪明,只需要能被她捏在手上,日后诞下子嗣,这样弘晖身后才能有更可信的帮手。
李格格喜不自胜,当即手舞足蹈起来,“多谢侧福晋美意,等婢妾坐稳胎后,一定会去海棠苑叨扰一二。”
宜修没觉得有多荣幸,她只感觉头都要疼起来了,“快住手,才跟你说过的,不能有激烈的动作,你这才一个半月的身子,是嫌自己的胎息坐得太稳吗?”
李格格赧然一笑,悻悻地收回了手脚,坐回榻上不敢再有所动作。
宜修瞥了她一眼,继续嘱咐道:“你这院子里的下人,我来时就大概看了一下,都是些不中用的,若是寻常时候还好,只是如今你有孕在身,必得个有经验的伺候左右,这样才能养好身子。回头我跟贝勒爷说一声,请他给你安排一个积年的老嬷嬷,你可不能任性妄为,一定要听嬷嬷的话,知道吗?”
这一套连环拳下来,李格格已经感激涕零,俨然有被侧福晋完全收服的架势。
二人又聊了许久,直到齐格格上门来探望,才止住了话头。
齐格格脸上带着热络的笑容,进来之后就姐姐妹妹的叫着,显得无比可亲。
“侧福晋,有几日不见,您这可是越发清丽了,看这脸色,就知道日子过得舒畅。婢妾可只比您大上那么两岁,如今再瞧上那么一瞧,您都快比婢妾年轻四五岁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齐氏到底有什么事要求她帮忙呢?
宜修做谦虚状,嗔了齐氏一眼回道:“齐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都已经二十来岁了,可不再是年轻姑娘了!要论年轻,还要数李妹妹年纪最小,她这小脸可比我们这些老人嫩多了。”
李格格笑着领受了侧福晋的夸奖,完全没有推辞的心思。
在场两人都知道她不是个聪明的,所以都没跟她计较,反而有志一同转移了话题,免得李氏再闹出笑话来。
“还是李妹妹有福气,不过进府一年多,就能怀上爷的子嗣。哎!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能怀上那么一胎?这样也能在后院里站稳脚跟。”
瞧着齐氏有深聊下去的意思,宜修顺势接了话:“齐姐姐年纪还不大,哪能没有机会怀上身子?不知府医可有为你调养身体?想要有孕还得做足了准备!”
齐格格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显得无比沮丧,“府医都说没什么问题,可是我伺候爷已经有六七年了,身子就一直没有动静,想来是我没那个福气吧!”
“所以啊,我尤其羡慕李妹妹,还有那坏了事的苗氏,就连已经没了的甘氏,你们都能怀上爷的子嗣,就我没那个福气!”她的态度极为恳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