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医生的儿子已经一岁多了吧?”韩子越十指交叉,这是他和顾以琛相似的小动作,代表有所谋。
“一岁零六个月…”
韩子越修长的指尖抬了抬镜框,细长的眼睛眯起,“邵医生,我放你一个月带薪假,好好陪陪夫人。”
“什么?”邵伟燎似乎没听清。
“好好陪陪夫人。”韩子越又重复了一句,嘴角忽然牵起胸有成竹的笑意。若问他这三年来最轻松的一段日子,首当其冲就是徐曼曼怀孕的那几个月,叶其蓁根本没空来折腾他。所以,以韩子越此刻的情商,能想到的最佳方案就是——让徐曼曼再怀孕。
送走了满脸狐疑的邵伟燎,韩子越心里终于有了些莫名其妙的轻松。埋头把手边的资料整理完,已快到中午,为了不被叶其蓁以各种理由数落,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起身去开车。
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叶其蓁的诊所别墅,韩子越依旧从后院绕行,因为常常能看到那丫头在花房里专心照顾花草的身影,阳光在她身上柔柔地晕开,总能看到老师的影子,亲切而明亮。
不过此时花房里并没有人,他四顾之下,倒是看见菜园里有个张牙舞爪的身影。
“啊!蜜蜂啊——”陆小琴奋力挥着手臂,“别过来啊——韩院长救命!”
韩子越没想到是她,愣了愣才走过去把她拉走,两人一直跑到后院。
“没蜜蜂了。”他冷声説,“你怎么在这儿?”
陆小琴惊魂未定地捂着胸口,“叶,叶医生让我来收菜。”
自从柏煦回来,叶其蓁把门前的玫瑰花园变成了菜地,用她的话说,有那人在,反正种花也是看不到花的,不如种菜,起码还绿油油的一片。韩子越轻轻笑了,边走边问,“她人呢?”
“在屋里…”陆小琴跟在他身后,用眼角瞄了他一眼。
他立马猜到了事情的缘由,摇了摇头往房间里走,如果不出意外,他们这顿饭又要吃外卖了。他容易么他,搭上一个周末开40分钟车来吃外卖!他忽然停住看了眼身后的人,“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我…”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还这样问!小琴顿时心里生出一阵悲哀,垂头丧气地拐回菜园子收菜去了。
韩子越一进门就听见一阵叮叮咣咣,果不其然,又看见花痴丫头抱着她老公啃个没完,他就想不通,那家伙会产蜜还是怎的,有那么好吃么?
他面无表情地咳了两声。
亲得火热的两只这才分开,小叶双目盈盈,脸上泛着红晕,微微撅起红肿的嘴,说,“韩子越,小琴在后院儿,你帮她摘点菜,我一会儿给你们做饭…啊,”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人一把抱起,话也变得断断续续,“一会儿佳颖,和许二要来,让他们做饭也行…你帮忙照顾下曼曼的儿子。”
当他是佣人啊喂!韩子越刚想发火,却见柏煦扭头对他一笑,“韩院长,拜托你了。”
韩子越张了张嘴,顿时失语。叶其蓁,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谁嫉妒你们啊!!他一个刀眼甩过去,无奈这两人早已被他锻炼成了铜皮铁骨。
植物人苏醒其实就是眨眨眼的事,而眨不眨那一下却是天壤之别。
一年前,柏煦就那么眨了眨眼醒了,虽然他是完整无缺,叶其蓁却落下了个毛病,就是每天早上起床,下班回家,分离之后再见面,她非要冲上去咬他一口,看看是不是做梦。
由此,柏煦手指、胳膊、脸颊、脖子上每天都添新牙印,上班的时候总引来过高的回头率,以至于柏氏上下都知道他柏少夜生活放荡……对此他只能跟小叶约法三章——公共场合不能咬,出门前不能咬,咬也不能咬露在外面的皮肤。
于是,每当柏煦下班回到家,总有个温柔娇笑的妻子等着他,在关上门的第一时间扑上来脱他的衣服,在他胸前或背上印下牙印。对于这样的挑衅,柏少自然要反击,往往三两下就把持不住咬了回去,如此一来二去,就咬出了火花。
可谓“冤冤相咬何时了,咬到床上见分晓”。
韩子越对这种大白天有伤风化的事已经不想多说,他认命地走到客厅去叫外卖,忽然看见桌上摆着一张明信片,是从冰岛寄来的。顾以琛洒脱飘逸的字体写了些祝福的话,最后一句尤为刺眼——照顾子越。
顾以琛你睁着眼说瞎话!韩子越咬牙切齿地想,这怎么看都是阴谋啊!
陆小琴提着一篮子菜进来,俩人在厨房里忙活着做了几个素菜,不一会儿,客人也陆陆续续来了,许单羽和邵伟燎在厨房帮忙,女人们则在客厅里聊家常,小佳已经六岁,像个懂事的小大人,逗着曼曼一岁多的儿子玩儿。
直到桌子上摆满奇形怪状的菜和外卖,诊所的两位主人才神采焕然地下楼,两人都面不改色,一个招呼大家吃饭,一个直接坐下开吃。
饭后,一群人坐着喝茶聊天。
小叶兴致勃勃地说,“我昨天收到老顾的邮件了,他新的女朋友居然是个灵媒!”
“顾院长上个月不是还和一个日本美女摄影师结伴而行么?这次有发照片么?”徐曼曼马上睁大双眼。
“我只对那个法国女星印象深刻。”陆小琴接话,女人总是对八卦乐此不疲。
“当然有!”小叶边说边起身去拿电脑。
几个女人马上围起来看,徐曼曼边看便感慨,“果然是顾院长啊!啧啧,你看这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说完瞟了旁边傻笑的小叶一眼,“我说叶其蓁,人家当年看上你哪点啊?”
小叶愤怒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来,只能委屈地看向自家老公。
柏煦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以示安慰,又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说,“傻。”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小叶立马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