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以琛在一起?这是我长大自以为懂事后,再也没考虑过的事,他对我来说是父兄一样的人,信赖乃至于依赖,我绝无可能爱上他…虽然过于残忍,可我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就给我好好考虑!”他忽然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离开他,跟我在一起!”
我被他这么一唬,愈发没了主意,直接就哭了出来。
朦胧中我听见他叹了口气,松开我的手,温声说,“好了,是我不好,别哭了。”
他的劝慰对我来说总是丝毫不起作用,我越哭越伤心,喃喃地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我就是看你对他到底感情有多深,你不愿跟我一起我当然不会勉强。”他又恢复了往昔的温柔。
“那,那昨晚,你…难道真是你…”想起昨晚缠绵悱恻的梦,我紧张得口齿都不清楚,一股股羞怯向我袭来。
他摇了摇头,“我们什么都没做,我在酒里下了药…你失去了意识。”他眼睛里浓得化不开的痛楚。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想起和柏煦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辩驳却开不了口,只觉得一股股羞愤冲上头顶,发疯似地捡起桌上的花瓶,用力砸向地面,伴着刺耳的声音碎成一地。
“蓁蓁,如果你想发火,就冲着我来吧。”他笑笑的样子让我更加难以抑制地颤抖,却忽然被他控住手臂,“你冷静些。”
“放开我!”我用力挣扎,刚挣开就下意识地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他仍然没有还手,连生气的迹象也没有,淡然的笑容似乎早认定了这一切。
“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吧?你只想阻止我和他在一起!我一定会和他在一起!”我恼怒地朝他吼。
“不试试怎么知道。”他忽然不再反驳,眼睛深不见底,我读不懂那其中的感情,只有一浪接一浪的黑暗将我湮没。他淡淡地反问,“不是你告诉我要主动出击?难道我不可以争取自己的幸福么?”
“不可以不可以!别人都可以背叛我欺骗我,只有你不可以!!”因为你是老顾啊,除了你我还有谁可以信赖…我不能控制地战栗,大脑一片空白,眼看着自己冲上去抓破了他的脸,血珠从颧骨一直滑到下巴,在那样干净的脸上如此刺目。
那瞬间天旋地转,后脑像被人用钻子不停地钻,疼得我站立不稳,周遭被嗡嗡的声响和浓重的血腥味包围。
“蓁蓁!”他跨一步上来抱住即将倒地的我。
“我的头…好疼。”我微微睁开眼,看见他紧张的双眼和…伤口,用力举起手却又失力地垂下去,眼前一片漆黑,“老顾,对不起…”
他紧紧地抱着我,声音带着我不熟悉的伤痛,“蓁蓁,我该拿你怎么办…”
有温热的水滴在我手臂上,我却什么也看不到,挣扎不出的漆黑将我牢牢禁锢,荧光蓝色的蝴蝶翩翩飞舞着从我的身体里破茧。
“小叶,小叶…”
谁在叫我?我艰难地睁开眼睛,看见柏煦趴在床边,一只手与我相握,撑着下巴看着我。他的眼睛黑亮,弯弯的眼尾微微上挑,嘴角也有个同样好看的弧度,让人挪不开眼。
“什么时候来的?”我的声音有些微弱。
“我一直都在。”他对我笑笑。
“我怎么…在这儿?”雪白的壁纸,木质墙围,白纱帘总是干净柔和地随风浮动,这分明是旭山的病房。
“你病了。”他心疼地抚摸我的鬓角。
“你才有病!”我笑着捉住他的手,“我们走吧,回家去,我不喜欢这儿。”
我说着就要下床,被他拦住,“乖,躺回去。”
这回我直接拍掉他的手,没好气地说,“你什么意思,我说了不想在这儿!”
“我会在这儿陪着你,好么?”他恬着脸又抓回我的手。
我撅撅嘴,没有任何征兆地想起了顾以琛的话,委屈地看着柏煦,抬手捏捏他的脸,“你这不好好的在这儿么。”
“嗯,我说了会一直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