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一股流言在街角小巷渐渐蔓延开来。
皇城里不大不小的酒楼有很多,福来酒楼只是其中之一,每天不说客似云来,但是大厅里,也算坐满了人。
有布衣学子,有来往的商人,等等等等。
“哎!听说了吗?最近圣上大肆收拾贤王,是因为他……”身着青色布衣的年轻人坐在酒楼大厅里,脸色酡红,带着酒气,欲醉还醒的样子,轻声对一旁拼桌的人道。
也许是因为他天生就是大嗓门,也许是真的喝醉了,自以为轻声,实则连邻桌的大汉都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他结党营私啊!这是早几天的消息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大汉伶了一壶酒,自然而然地走了过来,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道,“小兄弟你的消息不灵通了!”
那年轻人急红了眼,道,“哪里是这个原因!这位大哥的酒恐怕还没有醒吧!”
一般喝酒了的人性子都急,大汉也不在意,笑道,“那你说来听听。”
凑热闹一直是天‖朝人的天性,古往今来,不外如是。
这个时候,大厅里人不多,但也不算少,都是闲得闹腾的人,此时一听,赶紧围了过来,就怕少听了些什么,少了些谈资。
年轻人到底年纪小,一群人围着自己,面带渴望期待,一时间有些飘飘然,忘了当初自己友人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保密的事,直接一股脑地全抖了出来。
“听说啊,一直以来贤王都是本本分分的,醉心诗词,哪里有这个心思去关心朝政,所为的结党营私纯属子虚乌有!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当今圣上为了收拾他,当然得给他安一个罪名!”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到底有什么内情啊?你到底知不知道?”一个急性子道。
年轻人像是没听到一样,兴味盎然地继续道,“重头戏来了,话说,这贤王的诗词在京都小姐中,那可谓是千金难求,有几个怀春女子也不算奇怪。”
从这话就看得出,这个年轻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周围都是男人,一听,也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这坏就坏在,宫里有一位皇帝的妃子曾经也是这怀春少女之一,一朝入宫和王爷勾搭上了……”年轻人嘿嘿一笑,把那满身的书卷气都笑没了,“那宫妃曾经可是盛宠一时,后宫之中就连皇后娘娘也得看她脸色行事,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得宠的妃嫔,也舍了圣上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里。”
“皇上收拾贤王就是因为自己的小老婆被抢了?”那位大汉道。
“可不是,被带了绿帽子,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一个人跟着应和。
“估计是当今圣上,政务繁忙,没空陪那位大美人!”一个面容猥琐的干瘦干瘦的男人道。
“听说和贤王勾搭上的是前段时间风头正劲的端柔皇贵妃!”
年轻人道,“你这话就纯属胡说八道了,端柔皇贵妃乃苏家名门!岂容你败坏她的名声?”
“那是哪位宫妃?”
年轻人嘿嘿一笑,“还能是谁?曾经盛宠一时的宁婕妤突然销声匿迹,这说明了什么?”
“原来是宁婕妤!”
“也不知,那位宁婕妤是何等绝色佳人,让皇上都没舍得责罚于她。”
确实,这段时间,一直听说皇上是如何收拾贤王的,却从来不曾听说有哪位宫妃被赐死的。
“也许是赐了毒酒了?”
“真是可惜了。”
“你是从何而知?”一个人质疑道。
这种皇家丑闻一向是辛秘,哪里是他们这些平头小老百姓能知道的?
年轻人站了起来,抖抖衣服,作揖道,“不才在下乃刚到贵地的学子,特意来皇城求学,认识一位在王大人家当门客的兄弟。”
“可是王家门客?”一个锦衣男子惊呼。
“正是正是。”年轻人与有荣焉道。
“那可前途无量啊!”
虽然科举制一直被世家所抵制,明景帝仿佛也有了放弃科举制的意思,再加上在这么重要的关头,明景帝突然病了好几天,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停滞了,王家在科举制的实施上也受到了天大的刁难。
可是,所有怀有青云之志的读书人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的,为了明确得到朝廷的消息,直接不远万里来到了大明皇城。
有些人只道是发梦,是痴心妄想。然而天底下读书人甚多,十个人中有一两个有这样的决心和行动,就足够在皇城处处可见求学的学子了。
一般读书人家境都不怎么好,每年给夫子的束脩都足以让农家子贫寒度日,到了皇城也是举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