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安城内,梅苑。
崔少宇与他的祖伯父静坐在会场内,等待着李世民的到来。周围是精心修剪的花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步伐稳健地走近,他恭敬地向伯祖父行了一礼,语气中带着尊敬:“世伯安好,许久未见,小侄给您请安了。”
“原来是绩兴啊,贤侄有心了,来,来,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的孙子,也是我的曾孙,崔少宇,你应该听说了。”伯祖父看着来人指了一下来人“少宇,这是清河崔氏的崔绩兴,快叫世叔。”
“见过世叔。”崔少宇闻言连忙起身,恭敬地行礼。
“不必多礼,原来贤侄就是今科国策秀才,果然一表人才,世伯,我崔氏又出了一个俊杰啊,可喜可贺。”崔绩兴看着崔少宇,摆着手笑咪咪的说道。
“哈哈,道兴谬赞了,愚孙只是运气好罢了,当不得俊杰的称呼。”伯祖父也笑着回答,看起来被崔绩兴夸一下自己的晚辈,还是很高兴的。“来,坐。”
崔绩兴入座以后,看了一下崔少宇,欲言又止,伯祖父直接说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少宇都可听的,任何事都可以。”伯祖父深深的看了一眼崔绩兴说道,结尾还重点提了一句任何事情都可以听。
听伯祖父这样说,崔绩兴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昨日收到自家族长来信,让他在族长来长安之前,一切行动都要紧跟博陵崔氏的脚步。不明所以的他今天看到伯祖父就赶紧过来问了。
“世伯,昨日我族长来信说让我等与你们共同进退,可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能否给小侄透个底,也好让小侄安心些。”崔绩兴直接说道,反正伯祖父都说崔少宇什么事都可以听了,以后可能就是博陵崔氏在长安的代言人,那一些隐秘听了就听了吧,自己也不会故作姿态的不说什么的,免得恶了崔少宇。
“哦?看来崔业云这老头魄力还在啊,我还以为他会犹犹豫豫的不敢下决定了。”伯祖父微微一笑,似乎对崔绩兴的话感到满意。
崔绩兴赔笑了一下,也不在意伯祖父编排自家族长,长辈的事情,小辈也不敢管。
“既然崔业云那老小子要来,说明已经下定决心了,绩兴啊,你对这一次陛下的这个国债大会是如何看的?”
“我能怎么看,当然是看世伯的打算了。不过按照小侄的理解,陛下应该只是巧立名目的问我等要钱罢了,谁不知陛下如今国库空虚,这蝗灾声势浩大,这次关中地区大部分都是要颗粒无收了,别无他法,只能找我等世家了。”
“没错,所以我博陵崔氏这次打算全力资助陛下度过此次难关,你们那边要不要一起啊。”伯祖父开口说道。
“全力?世伯,可否点明您说的全力是哪一方面?”崔绩兴业吓了一跳,全力帮助,这可不是一般的词,按照如今博陵崔氏的体量,全力资助之下,这蝗灾不过是小问题,可问题就在于,以前世家押宝都压的李建成,只不过李世民抢先下手了,导致世家的投资打水漂,如今才一年,博陵崔氏就和李世民已经达成新的协议了吗?
伯祖父看了崔绩兴一眼,缓缓开口道“本次大会,你只需要跟风少宇说的钱粮即可,不要担心其他的,后面崔业云老头不会怪罪你的。”
“如果只是钱粮,那小侄就放心了。”崔绩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自己多虑了,不是自己想的那个全力就好,区区一点钱粮,又不是第一次被李世民白嫖了,不过小意思,清河崔氏的产业比博陵崔氏的都要多不少,更有钱,他们都拿得出来,自己就不怕说拿不出来的。
“世叔,等会数目巨大,你最好有一些心理准备。”崔少宇觉得对方可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少宇放心,等会你说多少,我就说一样的,我崔氏讲究的就是共同进退。”崔绩兴不在乎的说道,觉得崔少宇可能没见过世家大族的底蕴,不是每月家族子弟拿到的月钱可以比拟的,他说的数额巨大,可能就是几千贯,再大一点上万贯,都是小意思。
“既然世叔如此说,小侄就不多言了,后面世叔还请量力而为。”崔少宇感觉到崔绩兴的不在乎,还以为他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决定不提醒了,反正他这的数量是确定的,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肯定是他崔少宇出尽风头。
“陛下驾到。”一个公公朗声喊道。
原来是他们聊天期间,大会的开始的时间就来临了,最后时刻,皇帝入场,就表示大会正式开始了。
众人起身鞠躬迎接。
李世民看着眼前的鞠躬请安的众人,开口说道“众位平身入座吧,朕也不多说废话了,国债是什么,你们应该都已经清楚了,本次不设上限,每年朕给出百一的分成。各位开始出价吧。”
李世民这会的脸色并不好,话语中带着一丝疲惫,近日来的压力让他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被那些世家文武官员逼得下罪己诏还不够,刚刚还在朱雀大街上表演吃蝗虫,虽然味道上没太多刺激,不过心理上还是觉得非常恶心,但是为了让百姓觉得蝗虫可以吃,自己要先做出表率。
强忍着恶心,表演结束了马上就来到梅苑进行着国债的拍卖大会,不过心情还是不大美妙,崔少宇提出的三个策略,效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过好在召集那些商贾捐款,到是募集到了七万贯,但是如今这粮食价格,这七万贯也用不了多久。
‘百一的分成?卧槽,这李世民是铁公鸡转世吧,这么点的利润怎么可能打动这些世家勋贵,打发要饭的呢。’崔少宇心中吐槽,毕竟李世民给的实在是太少了。要是放在现代,估计要被投资商骂的狗血淋头了。
其实也不怪李世民给的这个利息少,在这个没有银行的时代,钱永远不会变化,他好歹还给出了一点利息,钱生钱,在他看来已经让利很多,毕竟明年的税收上来才能还,而明年的税能收多少还都不确定,不过今天的效果应该不会太好,还是只能看自己的那些大臣。
来之前,李世民就已经知道,那些世家大族,除开少数几个能下决定的,其他都只是来了一个人意思一下,估摸着就是几百贯表示一下而已。
眼看着在场的这些人没有开口说话,李世民提前安排好暖场的人宋国公萧瑀开口说道。
“陛下让利天下,吾等感激不尽,我萧瑀愿出资五千。。。。。”
“我博陵崔氏,出资二十万贯,粮食四十万斗!!”
崔少宇站起身,打断了萧瑀的出价。
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手笔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