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宇有些意外,师父的伤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得多,于是他试探着问道:“师父,您的伤,很严重吗?”
不料却并未得到任何答案。
珞宇颇感尴尬,但他没有看到的是,师父转身离开之际,微闭的眼中有着一丝晶莹一闪而逝。
多少年了,他一个人独自守在这冷清得像个牢笼似的隐昱峰,除了压制伤势和睹物思人,几乎没有别的事可干。
除此之外,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当年的同辈之人一个个都成为人师,将自己的派系发展壮大,渐渐从那时的颓废之中走出来,心里又怎么会没有感觉?
百年的时间疏忽而过,他已经从当年的排行最末的小师弟,默默在这清冷的隐昱峰上当了百年的首座。
可是他这个首座当得实在没有任何存在感,就连隐昱峰似乎都随着他成为了被人遗忘的地方。
他本以为余下的生命就会这样一成不变地流逝掉,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成为人师的一天,因为他实在想不到有谁会愿意来这样一个地方,拜这样一个师父呢?
原来天下真的只有想象不到的事,没有不可能发生的事。
直到此时,他也没能想明白珞宇是怎么看上他的。这孩子要资质有资质,要悟性有悟性,莫非就是因为卓尔不群,所以想法才格外与众不同?
虽然只是多出了珞宇一个人,可不管怎么说,隐昱峰也算是有传承了,就连平日里冷寂的景物,竟也好像多了几分生机似的。
刚走两步,他又转过身来,丢给珞宇一个锦囊,随意道:“这里有些东西你可能用得上,趁着我还没忘,先给你吧。”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珞宇目送师父离开后,打开了锦囊,但是肉眼看去其中一片模糊,好奇之下伸手进去,却发现里面另有空间,掏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什么东西,于是他干脆把锦囊掉过个来,抖落了一下,这才从里面噼里啪啦掉落出一堆东西来。
他随意翻了翻,拿起一把镶嵌了三颗风属性青色晶石的短刀,挥舞了几下。
即使没有注入一丝灵力,短刀上的晶石就已经自行根据他所挥舞的轨迹泛出青光,带起了一片风刃,其间不仅没有发出一点破风之声,也没有感到半分阻力。
珞宇啧啧称奇,翻来覆去看了又看,将之与王老爷子从阑山门带回的短刃做了一番比较,顿时高下立见,不得不感叹清凝宗正道第一宗门的手笔果然不同凡响。
随后他又捡起一个护身符似的玉坠,摆弄了两下,什么也没看出来,便随意套在了脖子上。
还有几样法器令牌之类的东西,他也完全没有头绪,又一股脑地都塞了回去,然后将锦囊挂在了腰间。
从他所在之处向下望去,一个半圆形的平台从主楼一层的后方朝着悬崖外面延伸出去。
珞宇腹诽,这些修士都不知道怎么玩命才好了吗?弄这么一个露台,站在上面难道不会担心露台坍塌,掉到悬崖下面去吗?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他还是从楼上下来,走上了这个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