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极为难得的承诺,虽曾为千金,然而已然堕落风尘的女子为世人唾弃,黄陵身为一品大将军,侧室之位也是荣华,对于处于苦海的女子而言,犹如天上掉馅饼也不为过。
听闻黄陵言毕,花破月愣了一愣,全无欢喜之色,“将军,奴家……”
此时一道突如其来的杀意令黄陵一顿,皱眉大喝,“来者何人?”长刀离鞘,他自窗阁一跃而出。
花阁对面树丛中一道黑影闪过。
花破月快速移至窗台,注视着黑漆漆的树叶摇晃,微蹙了秀眉。
一盏茶后,一道黑影又从窗外闪了进来,半侧软榻的花破月抬眸,却不是黄陵,而是面无表情的韩震。
她似是一点也不意外,也不起身,轻摇团扇凉凉地道:“不是夸武学奇才么?这般容易便被人发现。”
韩震没理会,黑眸盯了她曼妙身躯半晌,直到花破月微恼的眼神传来,他才在圆桌前坐下,翻了个小杯,“倒茶。”他丢下一锭银子。
花破月哼了一声,过了一会才懒懒起身,上前一手不甚诚意地为他倒了茶,突然问道:“你说我若是厚着脸皮接受黄将军的好意……”
韩震重重一拍桌子,瓷杯都跟着跳了起来,茶水溅在绛色桌布上。
花破月波澜不惊,看向他饱含怒意的眼。
两人莫名僵持许久,韩震脸色越来越沉,“不愿做妻甘愿当妾,你当真好!”说完他站了起来,像是不愿再与她多呆一刻,怒气冲冲摆手而去。
花破月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躺向软榻,如云秀发散落一片。
沈宁大清早起来,给李家老二请了安,换了身男装轻轻巧巧跑步去了镖局,见韩震背着手看镖师打拳,涎着笑跑过去,“韩震,教我轻功吧。”她非常好意思地每日一问。
“韩家内功传男不传女。”韩震也第一百零一次地拒绝。
“都说了别这么死板,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胡闹。”韩震皱眉。
沈宁挑了挑眉,这厮极会修身养性,今天看起来有些焦躁,原因当然只有一个,“大花又把你惹毛了?”
戳到痛处,韩震皱眉不语。
“你都追人家三年多人,还没把人拿下来,我怎么好意思认你当师父?”沈宁恨铁不成钢地道。
韩震斜她一眼,这二者有何关系?还有,他何时打算收她为徒了?
“那啥,不如这样。”她顿了顿,“你教我轻功,我帮你撮合成功。”她憋着这张王牌很久了,一来是想考验韩震诚意,二来觉着这两人的事还是两人解决比较好。谁知她看了两年,这韩震把妹方面就一木头,整天就知道“我娶你为妻”这一句,这么没情调谁能嫁?
韩震眉头皱得更深了。若说是这世上还有谁能让那固执之极的女人听上一两句话的,除了眼前这个叛经离道的李夫人没有别人。如今她主动开了这个口……他生平第一次犹豫,但眼见黄陵自内院而出,他顿时清明起来,“她嫁我为妻,便教你轻功。”
“你当上街买菜呢!大花什么脾气,这事得慢慢来,还得找准机会!”沈宁瞪未来师父一眼。
韩震眉头就没松开过,女人怎地这般麻烦。
“大花她,只是觉得现在配不上你,你别急。”见他这副模样,沈宁还是劝了一句。
“我不在意她为何在意!”韩震冷冷甩下一句,上前示意镖师收拳。
这意思有点意思……沈宁摸摸下巴。
此时黄陵走到跟前,这才看清方才与韩震说话的年轻男子竟是女扮男装的李夫人,眼中异光一闪。
“黄公子。”沈宁一点也不避讳地与他招呼——她压根就不知道要避讳神马。
“李夫人。”
“黄公子在此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