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以后不许私下胡乱!给自己喂药,是最愚蠢的事!是药三分毒,更何况,你挑选的还是外疆毒草。”
他每次都会叮嘱好几句,生怕她又瞒着他采取行动,让身体受损。
“想什么呢?这么入迷?”谢晏词抽出她手中即将滑落的书,“母后方才派人告诉我,后日有宫宴。说实话,有几个御厨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我带你去吃!”
“哇!真的吗?!”子衿的眼中有了光,甚至开始咽起了口水,“奴婢还没去过那么大的场合!规矩多不多?奴婢可以跟着一起去吗?”
“那是自然,你们两个都能去。自己人,说什么客气话,我已经内定了。”
正巧,说这话的时候,章桢站在了门外。
他又端来了今日份的汤药:“王爷方才说什么?宫宴?”
“是啊!母后觉得晦气人太多,需要热闹一回。岳父大人如果想去,我也可以……”
“不了。”章桢果断拒绝,“宫里的人与我是云泥之别,我就不掺和了。”
“那,您先请坐。”
谢晏词让开一条道,接过药碗,轻轻吹了吹才递给周清懿:“小心烫。”
章桢看在眼里,轻咳一声:“王爷,有些事我想和丫头单独谈谈,能不能请你回避?”
“我?”
他本想争取留下的机会,但是看到眼前这张严肃的脸,完全不同于往日,还是点头答应了。
等到屋里就剩下父女二人时,章桢看着已经空了的药碗:“丫头,我知道你心存疑惑,想知道我每天都喂你喝了什么。现在,我就告诉你。”
“爹,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
“很突然是吗?那是因为,我也刚知道宫宴一事。”他又开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写画画,“我虽然没去过,可也能想到是怎样盛大的场面。人多,有权势的人多,那就是最有利的先决条件。”
她再次发觉自己的养父变了。
不再是可以一眼看穿的庄稼人,对谁都是披着憨厚朴实的皮囊。
“爹,我不明白您到底想说什么?”
“其实,回京郊的那天晚上,我被人追杀了。”
“什么?!”
她刚要检查伤口,就被阻止:“多亏了有王府护卫相助,我才能躲过一劫。他们认出来是睿王府邸的死士,所以,一直与你们针锋相对的,就是此人?”
“嗯。”
“我听说,睿王的母妃一度宠冠六宫,根基非常人能及?”
她点点头,没有否认:“是,女儿之前入宫,还知道冯太医与肃妃娘娘的关系不一般。当着皇上的面撒谎,试图陷我于险境,估计也是受了肃妃娘娘的指使。”
“母子俩都不是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章桢捶了下桌面,把水渍全部擦去,“孩子,你听好了。到时候在宫宴上,万一出现什么情况,都要先针对那位太医!”
“爹?”
“他们藏在暗处,就要先拔掉暴露在外的爪牙!这个冯太医敢害你,我就没想过要放走他。听爹的话,到时候,你自己会明白的。”
章桢目光灼灼,抚向她肩头的手往下按了按。
她好像,又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