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言菡的眼眶一热,定定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esp;&esp;“你也别再记挂着这件事了,你沈叔对我们娘俩挖心掏肺的,他要知道你还惦记着你亲爸,要伤心的。”
&esp;&esp;言菡“嗯”了一声。
&esp;&esp;“你有这份心,倒不如去找找你妹妹,”蒋湄又想哭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esp;&esp;言菡也想哭,却咬着嘴唇忍了下来,妹妹走丢的那一年,她们俩到处去找过,想尽了一切办法,沈安川还托了公安局的朋友在他们的网站上发布了照片,结果石沉大海,到了后来,找回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现在就更不可能了。她替母亲掖了掖被角,柔声道:“我知道了,你快睡吧。”
&esp;&esp;虎皮剑兰(四)
&esp;&esp;言菡在家住了一晚,周日下午才离开,蒋湄给她准备了一大堆吃的,恋恋不舍地把她送到了地铁站。
&esp;&esp;回到公寓没多久,言菡就接到了陈薇妮的电话,已经在下面等她了。
&esp;&esp;打开车门,陈薇妮坐在后座,言菡下意识地就“啊”了一声,歉然道:“那我坐前面吧。”
&esp;&esp;陈薇妮没有制止,只是端着精致的微笑。
&esp;&esp;言菡也没在意,就坐在了副驾驶上。
&esp;&esp;车子往市中心开了过去,绕过两个繁华的广场,一路拐进了一条林荫大道,这是位于城南的香湖公园,言菡曾经和同学来过,据说在湖另一面的浓荫掩盖处有一个别墅区,出则繁华,入则静谧,是整个北都市数一数二的神秘富人区。
&esp;&esp;她略有点吃惊,回头问陈薇妮:“这是去哪里啊?”
&esp;&esp;“宁总的别墅,”陈薇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间小公寓太小了,恭喜言小姐。”
&esp;&esp;言菡品出几分不对来了,陈薇妮这话中有话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
&esp;&esp;车子一路驶入了一条小道,在门岗处停了下来,司机探头出去,和保安说了几句,大门开了。
&esp;&esp;如果说,从前言菡只知道宁则然是个有钱人,那么现在她清晰地看到了她和宁则然之间横亘了马里亚纳海沟的阶层差距,也终于明白,那天他说公寓小,并不是嫌弃,而是真的觉得小。
&esp;&esp;沿路而来的别墅并不多,占地面积庞大,稀疏而零散地伫立在缓缓高起的坡地上,绿树如茵、繁花似锦,透过别墅半敞开的绿化或围墙,游泳池、草坪一应俱全,灰色而巨大的花岗岩外墙气势逼人。
&esp;&esp;车子缓缓开到了半山坡,感应门自动开了,司机把车子停在了后院的停车坪上,替言菡拉开了门,恭谨地道:“言小姐,请。”
&esp;&esp;别墅一共有两栋,一栋高大一些的主楼,一栋是矮一些的平房。沿着青石砖铺成的小径,言菡跟着陈薇妮一路往里走去,两边花园里有园丁在修剪花木,见了她们点头微笑,言菡连忙回了个笑容。
&esp;&esp;到了门厅前,有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应了上来,微笑着道:“是言小姐吧,我姓赵,你叫我赵姨就好了,大少爷还要过一会儿才会回来,你先在客厅里休息一下,用点水果和茶水。”
&esp;&esp;言菡十分吃惊,她原本还以为这只不过是宁则然的私产,没想到居然还有管家、园丁等佣人,难道她这是到了宁家?宁则然的父母家人也在?那他要怎么介绍自己呢?
&esp;&esp;赵姨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言菡,她只是接到通知说是晚上有人来用餐,来了才知道是这么一个年轻姑娘。她在这座别墅里二十多年了,从来没见宁则然单独带一个女孩回别墅吃饭,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esp;&esp;她心里高兴,一边把言菡引往客厅一边解释道:“今天这里没别人,二少爷已经走了要下周才回来,小少爷今天和朋友出去玩了,首长和夫人喜欢住军区大院,有空了也爱回老先生的老宅,嫌来这里市区太堵,交通不方便。”
&esp;&esp;言菡并不知道宁家有些谁,听得云里雾里。
&esp;&esp;赵姨给她们沏了一壶花茶,又端上来两盆水果就到厨房和人忙碌去了。言菡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的气质娴雅,悄无声息中仿佛和这所房子融为了一体。
&esp;&esp;陈薇妮坐在旁边打量着她,心里有些异样。
&esp;&esp;她悬梁刺股读了十六年的书,这才从名校毕业,在数百优秀的招聘者中杀出一条血路入了宁氏,没几年就成了宁则然的贴身秘书,谁不羡慕她聪明能干运气好?可是现在,言菡她只需要张张腿,就能进入这豪华的别墅,和宁则然共进晚餐,这别墅里的佣人看她一脸的尊敬,把她当成了宁则然的恋人。
&esp;&esp;这也就罢了,言菡居然还在她面前摆什么女主人的谱,对她的工作挑三拣四的,害得她被宁则然薄责了两次,尤其是这一次,宁则然让人重新替言菡选了一套公寓,特意让她好好研究一下女孩子的家装,说是不能像这套公寓那么老气。
&esp;&esp;这不是摆明了在教训她做事不尽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