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吧。』朱乐皱了皱眉,问道。
『喝些热的会好些。』丁宣淡淡地回答着,只是说完她又顿了一下,『你没有要问我的?』
朱乐先是诧异,接着便明白丁宣问话的含义,这一晚匪夷所思,而丁宣却并未对自己解释什么。只是,丁宣果真以为自己如此愚蠢?难道猜不出她的心意?『有啊,不知道这热茶是哪来的?车夫送来的?』
耳闻朱乐那无关紧要的问题,丁宣倒是挑了挑眉,『嗯,车夫送来的。』
『那我可以见见车夫吗?』
『他们不喜欢露面。』
不喜欢露面?这句话让朱乐想起了她第一次面圣时,养心殿外的情景。这宫中的侍卫虽多,皇帝身边却很少。难道是皇帝自认为品行良好,好到没人想要谋害?恐怕不是吧……朱乐眼角不自觉地抖了两下,显然,她明白了其中的乾坤!别忘了我们明代老祖宗时就有锦衣卫这个行当!
见朱乐含笑地低了低头,丁宣倒是有些许的意外。她没想到朱乐这么快就猜到了暗影。似乎她真有些小瞧朱乐了……
『只是要问这个?』头一回,丁宣没能沉得住气。
嗯,朱乐狠狠地点了点头,冲丁宣含蓄地笑了笑。其实她不是没有问题想问,只是,她想等丁宣想说的时候再说,是想说给自己听的时候再说,而此时,并不是那个时候。
『宣儿,这个送你。』
看着朱乐从怀中掏出那装着淡红色液体的琉璃瓶,丁宣的表情却突然僵住了。有一个问题还没有解决,那就是另一个朱乐!朱乐没有忽略丁宣这一眨眼的变化,她看了看手中的琉璃瓶又看了看丁宣,『宣儿?』
『嗯。』丁宣默默地接过。
『你……不喜欢?』朱乐有些心虚,有些战战兢兢。说实话,这瓶中的香水做的并不算成功。
『没有。』简单地两个字,丁宣将瓶子收好。
回到了宫中,进了养心殿。丁宣吩咐了一声便匆匆离去。而朱乐返回房中,躺在床上却久久合不上眼。不知道为什么,脑中一直会浮现着丁宣接过琉璃瓶那刹那僵住般的表情。只是一个反应,为什么为如此在意?朱乐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着闹心。
三日后。朱乐按照丁宣的嘱咐,去内阁请了假。请假的原因无需向内阁多作解释,因为是丁宣下的旨,也无人敢有微词。而朱乐自己是明白的,之所以让她到内阁请假,是因为丁宣正打算逐步让她退出朝野。追问其原由,丁宣只是一句话便打发了自己。
——以你的性子,不适合。
就是这样一句话。一句话说得朱乐心服口服,一句话把朱乐堵得哑口无言。可是,挂着驸马的名字,不用做事,却吃着公主的软饭,虽然谈不上什么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她心里总是会有些别扭。
回到养心殿,刚到大门口,朱乐刚从马车上跳下,便闻得一个高八度女人的哭喊声。
『公主的人也不能这样欺负人哪,把我的儿子踢残废了,我们温家后继无人啊,呜呜呜……』
『温夫人,这里是公主府,这里同样是养心殿,请温夫人注意一下。』
是善儿的声音?!那么那位哭叫声音的主人,温夫人……难道是温暾他妈?朱乐怕出什么事,蹿前两步用力地便推开了大门……
一个满脸哭花了的女人,一个一脸不屑表情的善儿。同一时间静止般地回望着推开门的朱乐。
第五十九节
『驸马爷啊,你可要为我的暾儿做主啊。』
就在三人愣神的当会,温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就向朱乐扑来。这可怎么了得?朱乐惊地一个大步迈开,暂避开了温夫人,岂料,温夫人像是打算不扑到不罢休的样子,再度向朱乐袭来。混乱中,朱乐边向旁边避着,边惊恐温夫人的鼻涕蹭到自己身上。
突然,『适可而止吧,温夫人。』善儿挡在朱乐身前,一手抓着温夫人的手臂以保持距离,鄙夷地语气说着。
温夫人先是一愣,甚至忘记了鼻涕眼泪还挂在脸上,接着抬手就甩掉了善儿抓住自己胳膊的手,『你哪来的野丫头?我这是在与驸马爷讲话,有你什么事?给我滚一边儿去。』
还未等善儿发作,朱乐又硬着头皮跳了出来。『温夫人,善儿是公主身边的人,这里是公主的地方,请温夫人待公主回府时再来。』
『驸马爷,你不能这样顾着一个下人,而不管我儿的死活啊。』温夫人见朱乐说话,又开始了一阵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