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抬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问昌延神君,只好吞吞吐吐道:
“我、我、我……裤、裤子……”易只顾询问,却不知他的脸上此时红得比天界之边仙女手中的彩练还要夺目。
不觉,昌延神君一阵炫目,却是头晕了起来,不察,适才只是骗骗易,没想到重心偏移,此次是真的晕了过去。
易不知此时昌延神君是真的晕了过去,还以为是和适才一样骗自己,伫立在莫语之中许久许久,直到脸颊上的红潮消退,也不见昌延神君从酒池中爬起来,心下隐隐开始不安,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昌延神君?”
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飘荡了许久,才从树洞的木质墙壁上弹回回声,这回声竟比易刚刚发出的那一声还要飘忽,一时使得易心中的不安更胜,因此又颤着声唤了一声:
“昌延神君?”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即使是一个泡泡也没从酒水底部漂上来。
“晷宫立文!?”易大着胆子叫了昌延神君的名字,结果还是没有得到应答,终于不安化作行动,易向着昌延神君栽倒的地方冲了过去,俯身在水里捞,这次没费什么劲儿就从酒池里碰到了昌延神君的衣袍,易此时力气依然大得惊人,没怎么使力就将昏厥的昌延神君从莫语中打捞出来。
将昌延神君横抱在怀里,疾行几步,易才到得岸边就一个飞跃跃上了池岸,手忙脚乱地去探昌延神君的鼻息,不觉舒了口气,还好,只是晕了而已,不是死了。
可……易惊觉自己的反应,昌延神君死与不死,晕与不晕,与自己又有何关系,自己不是已经看透一切视死如归了吗,为什么见到昌延神君如此心中会这么急迫。
易不明,心却一瞬模糊了所有思维,有什么东西被挡在一层薄薄的蝉翼之后,只要自己再用力一推,那蝉翼就全线脱落,然而,心却就此无力,无力到脑中只剩下一片空白,只是看着晕倒的昌延神君,不知所措。
“昌延神君……”易伸手握住昌延神君的臂弯,推了推,语气中是连他自己都未能察觉的焦急。
两人刚刚一上岸,成群的萤火便铺天盖地而来,只是不是向着易,而是向着昌延神君,一层一层,直把昌延神君的每一寸肌肤都掩盖在一片荧光之中,黄绿色的光辉,一刹占满易满眼,连同脑中的那片空白,也被这片迫人的光泽所浸染。
直过了好久,那团团荧光才慢慢飞离昌延神君,从来时的四面八方又归还到彼此的位置,点缀着漆黑一片的树内壁立时呈现在一片温暖荧光之下。
易正看着满树洞归位且归息的萤火出神,就听躺倒在莫语岸边的昌延神君苏醒的沉吟。
“……易?”似乎没有看清在自己头顶上发呆的人是谁,昌延神君迷惑地轻吟了一声,等眼睛慢慢适应了满室的荧光,昌延神君的视线才真正找到焦点,却是问易:“我没死……”
似问犹自答,易并未回语,只是看着此时脸色惨白的昌延神君,虽然树洞内依旧荧光闪现,但照在昌延神君的脸上,却也掩盖不了他此时的沧桑。
“咱们出去吧。”易说,“咱们离开这里。”实在不忍看着这样的昌延神君,易撇头看着树壁上已经渐渐掩去光点的萤火,那些萤火,似乎有着济世救人的作用呢……
“不可,”强自提起了些许力气,昌延神君否决易的决定,“洛心此时一定还在外面搜索,如果我们此时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易皱眉:“妖王……洛心他……他为什么要与天庭为敌?据我所能了解,他从前也应该是天界的神仙。”
猜测着,易询问地目光投向昌延神君,这个疑问已经萦绕在他的脑海中很久,以他做过人的经验,此种隐情并不难猜测,只是……人?为什么自己总是认为自己做过人?难道是自己前世是人?
不不!依照其它蓝珍珠的魂魄形成,自己的魂魄也是吸取天地的灵气而成,根本不可能经过了几十轮回的历练,何来的前世呢?那……
易脑中不觉又变作一团糨糊,越是这么想越是理不出头绪,因此也就不再想,只定定看着正陷入深思的昌延神君。
“洛心本是与我同门同列的仙班,亦号太阴神君,他是天界的骄傲,拥有至上的法力,而且与勿草还有着一段令人无法企及的故事……只可惜……他贪图权利,几百年前因为不服天帝的压制,终于还是……”昌延神君并不想提及这一段已经鲜为新生代所知的故事,因为就在那几百年前,仅仅几天之内,他便失去了今生最为交好的两个朋友,而且,还是自己亲手将这一段友谊埋葬在天界史诗之中的。
“勿草?”易对这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倒是不是很感兴趣,因为和他的想法并无太大出入,吸引自己的,却是那勿草,因为他出现的次数着实太多,要想战胜妖王洛心,或许这勿草是个关键点。
这么一想,易更加想知道关于勿草的一切,下意识看着昌延神君的目光也似急切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