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闵百涛忽然想拿下会所经营权的计划,陈明远并不觉得意外,商人嘛,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牟利的机会,况且除了钱财上的收益,会所的经营还将带来难以估量的人脉资源,这可是用钱都买不到的巨大宝藏,闵百涛不可能不心动!
两世为人,陈明远深知在这国家乃至全世界,想要在政治或者商界上始终立于不败之地,人脉关系始终是关键因素,或许往往一个消息一句话,就能给某些人带来偌大的机遇和帮助,而走高档会员路线的会所俱乐部,则很贴切地成为了收集人脉资源的理想场所。
这一点,陈明远能想到,闵百涛自然也想得到,只是他会这么果断的做出决断,想必陶方龙在当中挥了重大作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财大气粗的闵百涛肯主动宴请自己和孙和平,目的显而易见,毕竟,只要招标组的正副组长都点头答应了,以闵百涛在省城商圈的地位以及财力,那基本就是板上钉钉了!
只是,陈明远对此却有些抵触,先不说闵百涛和陶方龙的性格同样都是贪婪狠毒,而且闵百涛和文家关系匪浅,如今自家正要全力支持6柏年上位,接下来难免要和文家有间隙,在这节骨眼,再把闵百涛这头豺狼放进来,对自己的威胁太大了!
但眼看孙和平的立场倒戈向了闵百涛,陈明远不觉有些为难,如何在不得罪孙和平的前提下,又能斩断了这匹豺狼的野心,看来还需要费一番计较才行。
果不其然,第二天下午,陶方龙就找上门来了,带来了一份投标意向书。
“明远,既然大家都是熟人,我就不绕弯子了。”
陶方龙笑容洋溢,谈吐间流露出的那股自信,颇有种商界精英的风采,“对于贵台的会所项目,闵总和我个人都相当看好,西溪湿地的现场,我也考察过几次,环境和风景都堪称是得天独厚,而且又位于长三角经济区的中枢地域,有这份优越的地理资源,只要量身打造出一栋依树傍水的建筑物,大肆宣传一番,绝对能一炮而红。”
陈明远翻阅了几页投标书,轻笑道:“你说的这些优点,我们自然都清楚,所以对于合作商的选择,也是慎之又慎,毕竟大家都不希望看着这么好的资源被糟蹋了。”
陶方龙的身子微微前倾,在心理学的角度,这是一种带着攻击性的姿势,侃侃而道:“所以,我们公司的优势才更明显了,论财力论实力,百涛房产的情况就不用我多累牍了,你应该比我清楚得多;论关系,我们两家合作了那么多年,一直是愉快顺利,单凭这层关系,我们公司就该位居前列了。”
“最后一点,我们做了那么多的建设项目,经验丰富,说句不害臊的话,搞这些楼宇建设简直是家常便饭了,到时候把楼盘的建设一块承包了,不就能省了很多周折嘛,而且据我了解,你们之所以想公私合办,除了资金方面的支持,最主要的原因是很多政府机关的审核难以走通,才会想借助民营的优势一举两得,如果真是这样,我想不出会有哪家公司比我们更合适了!”
陶方龙的嘴角扬起笑容,优越感毕露无遗。
这位学生时代就主持过无数场演讲和活动的高材生,曾经代表东江大学拿下过全国辩论赛亚军的荣誉,应付这些谈判工作显得游刃有余,也就不难怪闵百涛对他青睐有加了。
如果换做普通人,估计早已在他凌厉的唇枪舌剑下溃败了,但陈明远却显得无动于衷,往椅背上一靠,笑道:“给你这么一说,似乎这会所的经营权只能交给你们公司了。”
“不是似乎,是一定!”陶方龙的口吻显得不容商榷,隐约有种号施令的意味,“再说了,以我们的交情,这个顺水人情你还能不卖?”
陈明远冷冷一晒,这家伙,真是当官当久了,还是改不了这种高人一等的臭脾气,以为自己还是从前那个不通世故的愣头青好欺负了!
“人情自然得卖,但前提是必须得在正常工作的范畴里,说到底,我只是替领导分担些工作,可不敢擅作主张哦。”
陈明远不疾不徐地道:“再说了,对招标的事宜,台领导三申五令说要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则去筛选,虽然我承认你说的那些条件优势很诱人,可我还是得说,一双鞋子再好看,也得看合不合脚,说白了,我们台找合作商,是要找最合适的,你懂我的意思吧,陶主席?”
陶方龙的眉头蹙了蹙,对他的搪塞略有不满,同时也有些诧异。
虽然和陈明远在大学期间不算熟识,但总归有几分印象,大约就是个内向寡言的大男孩,各方面条件平平无奇,和自己简直是有天壤之别。
因此,再次见面,并且得知他是招标项目组的负责人,陶方龙不免有些轻视,对于从陈明远手中拿到经营权是胜券在握,这趟来洽谈,基本都做好了大胜而归的准备,却不料,这小学弟不仅对自己无懈可击的讲解一笑置之,而且还打起了官腔,分明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几年不见,这小子倒是精明了许多!
“明远,你可有些不厚道了,这是想吊我的胃口,还是想探探闵总的诚意呢?”
陶方龙开玩笑似的道,却是故意拿出闵百涛来压他,提醒他,别仗着有点小权就可以端架子,不把自己和闵百涛放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