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节奏很慢,温降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中途看菊次郎带正男去给自行车比赛下注,简直笑得捧腹,下意识嘟囔了句:“好像你啊……”
“谁?”
“这个大叔。”
“?”迟越语塞,反问,“哪里像?”
温降只是小幅度地摇摇头,忍着笑回:“就是很像……”
总是口是心非、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实际上很可爱,也很善良。
“……”迟越真是懒得搭理她。
过了一会儿,电影里的正男被老男人拐去公共厕所后,坐在出租车上抹眼泪,才仰了仰头,开口反将一军:“我看这小孩也挺像你。”
温降鼓了鼓脸,知道他在笑话自己爱哭。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同一个频道——
“他们这几天在野外都吃什么呢?”
“吃剧组的盒饭。”
“我说的是电影里的人。”
“吃空气。”
“为什么这个大叔的脸会经常抽一下啊?”
“因为北野武面瘫。”
“北野武?”
“就这个大叔。”
“夏日祭是什么啊?”
“日本的庙会。”
“你去过吗?”
“嗯,”迟越应了声,良久才又道,“小时候去过。”
等正太总算跟着不着调的菊次郎到达丰桥,远远地看见组建了新家庭的母亲,温降鼻子一酸,也在底下一把一把抹着眼泪。
迟越看得眼皮直跳,想不明白她到底哪来这么多感情,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只能一张接着一张地给她递纸巾。
好容易止住了,才继续看电影,又时不时被无厘头的剧情逗得傻笑。
直到两个小时后,电影落幕,温降还沉浸在浪漫的结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一旁的迟越已经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瞥见屏幕上滚动起演职人员表,第一时间清醒过来,示意她:“结束了,上楼了。”
温降慢了半拍才站起身,小尾巴似的跟着他出门,一面开口感慨:“好好看啊……”
“嗯嗯,好看就行。”迟越揉揉发胀的太阳穴,顺着她的话答应。
谁知道她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迟越。”
“?”迟越下意识皱眉,回过头来。
她的脸上还带着欢欣的神采,眼睛在灯下流动着脉脉波光,像泛起朝霞的池水,看得人很不自在。
一边格外郑重地对他道谢:“谢谢你,今天我真的很开心。”
她的视线太赤诚,简直烫人,迟越仓促收回视线,抬手摸了摸不断升温的后颈,低声回:“别说谢谢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转而开口赶人:“都十点多了,睡你的觉去,明天还想不想上学了?”
“哦……”温降被迫加快脚步,离开前又回过头来,问,“那我明天做你的早饭吗?”
“别做。”迟越想也不想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