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阳庭靠着墙,吐了口气。他感觉唇边的柔软犹在。那种,像羽毛轻轻扫过的感觉。这感觉过分罪恶。
&esp;&esp;“忧忧,我老了。”他说,“君生我已老。”
&esp;&esp;“我妈妈不会再来接我。”她红着眼眶,声音悲怆,“我生命里只有你。我爱你。阳庭。”
&esp;&esp;“爱?你这么小,知道什么是爱吗?”他像是自言自语,“你妈妈在天之灵,会怨怪我。怪我勾她女儿。”
&esp;&esp;“我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你还未成年,十六?十七?你太感情用事了。”
&esp;&esp;“但我比你女友年轻。”她将这当做本钱。有谁像她这样呢?在他身边待上数年,仍正值花季。
&esp;&esp;“我不需要太青涩的床伴,不需要太年轻的女友,更不需要太幼稚的妻子。”
&esp;&esp;这话说得残忍。
&esp;&esp;但阳庭除此之外,不知如何打消这个小姑娘生出的不该有的念头。
&esp;&esp;她呆立在原地,眼泪珠即将滑落。她是不爱哭的,眼泪却控制不住。她攒了数年勇气,一朝抛却,只换得这么句话。
&esp;&esp;两厢无言。
&esp;&esp;乐忧固执地站在原地,死死地咬着下唇。
&esp;&esp;阳庭手盖着脸,显然在思考,要怎样打发她。
&esp;&esp;那晚的派对他女友也在。
&esp;&esp;她是个小有名气的钢琴家,身材、容颜、气质都是上佳。也配得上阳庭。
&esp;&esp;她上来寻他,亲密地将他挽下去。将乐忧当做哪家顽皮的孩子。或者说,她根本不需要将乐忧放在眼里。
&esp;&esp;后来听说,阳庭准备与钢琴家结婚。乐忧知道,他是为彻底打断她的念头。
&esp;&esp;可他真的爱她吗?
&esp;&esp;乐忧知道,对于阳庭这样的人来说,利益高于爱情。他更不需要婚姻。
&esp;&esp;他说她太感情用事,她想他太意气用事。
&esp;&esp;两人都没有理智。
&esp;&esp;那天,乐忧上楼,他正在书房工作。她敲门,他头也不抬:“请进。”
&esp;&esp;乐忧说:“我们毕业典礼,你会来吗?很多家长会过来,在学校为孩子拍毕业照。”
&esp;&esp;阳庭放下笔:“如果有时间,我会考虑。”
&esp;&esp;乐忧要走:“那不打扰了。”她客客气气的,没有一点以往的俏皮。
&esp;&esp;“等下。”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礼盒,“你的成年礼物。”
&esp;&esp;乐忧要打开,阳庭说:“回房再看。”
&esp;&esp;她退出书房,轻轻地合上门。急忙回到房间,打开,是一瓶chanel的香水,还有一枚素戒。
&esp;&esp;她看了看戒指,里面俗气地刻着她的名字缩写及生日。
&esp;&esp;她泪流满面。
&esp;&esp;母亲希望她一生无忧,她却为情所困。
&esp;&esp;
&esp;&esp;不出所料,毕业典礼那天,只有阳阳到了。
&esp;&esp;可明知结果如此,当初仍抱了希望,如今落空,便觉难忍。
&esp;&esp;两人走在校园里。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出。
&esp;&esp;阳阳穿牛仔裤,白t恤。乐忧借此,在脑中描摹阳庭年轻时的模样。司机在阳庭身边待了多年,他也说他们相像。
&esp;&esp;阳阳说:“他没来,你是不是挺遗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