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色的眸子一转不转地盯着琪琪微微潮湿的头发。虽然解除了催眠,但他还是独爱以前她头发那股味。
若以前只是猜测,现在他心里越来越明晰,老太爷…“张力”…琪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说到底,琪琪不过是被老太爷摆上台面来使的枪靶子,真正执行任务的,很有可能是这个“张力”。
看来他得转移重点目标。
可是,为什么老是对这丫头的身世耿耿于怀呢?
他不自觉抚上墨色长发,却惹得她往前一缩,回头狠狠瞪他。
闵殊驰不情愿地承认,最近,她好像越来越抵触跟他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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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谈国事。
作为闵殊驰的贴身保镖,她尽心尽责立在办公室里,耳朵大脑自动收录一切该听不该听的东西。
她本来就是职业间谍出身,窃取信息是家常便饭,可这次,健身房储物柜里发出了老太爷最新指示,要求她把澳新并购案进程及时汇报,她一口回绝。
回绝的理由很简单,她的任务目标是保护闵殊驰安全,至于生意上的事情,请你们生意上解决,家族里的问题,请你们家族内解决,她不乐意掺和。
这之前,她对闵殊驰的印象,不过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脑满肠肥的二世祖,傻不啦叽叫嚣着欲称霸能源界,惹来一身骚。可这几日在他身边跟进跟出,她却发现事情和老太爷形容的有些出入。
首先,世界石油总储量和可开采量的官方数据和实际数据有很大出入,欧佩克给出来的实际数据与澳新集团给出的实际数据也大相径庭。小小的数字变化,意义则彻底相左。如果按照她从闵殊驰这里了解到的情况,那么澳新收购案后非但不是垄断,反倒是制衡,有利于国际油价稳定,这就彻底颠覆了当初老太爷所谓的垄断理论的根基。不仅如此,中驰根本没有直接参股澳新能源,所谓的“幕后控制人”说,也是老太爷一家之言,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所列举的几家持股方都是中驰的傀儡,而从中驰的内部会议来看,的确间接持股了澳新,但与澳新是战略□叉持股,在董事会压根没有决策权。
这完全是典型的罗生门,爷俩都属狐狸,到底为了什么窝里反,她听了也白听,还省点儿脑细胞,反正总有人能听懂的。
老太爷对她抗旨不遵的行为极为愤怒,差点儿没直接撤换她,最终鉴于闵殊驰只认琪琪,也只好吹鼻子瞪眼干着急,不用说,少不了和他孙子大吵一通,三堂会审。
果然,刚参加完视频会议出来后的闵殊驰,看她的目光意味深长。
跟这种心思深藏不露的人打交道,她经验丰富,最快捷的方法便是开门见山。她也不伪装神经麻木症了,甫接到他的眼刀,立刻回以桀骜不驯。
他收回目光扭头走了两步,正当她打算与之向左向右分道扬镳时,手臂被人狠狠扯了过去,脑后勺撞上那坚硬的胸膛,他的语气难得不是因为脑残的理由而低沉:“为什么?”
聪明人跟聪明人交流,无须装疯卖傻,她耸了耸肩:“你是他孙子,我不搅和别人的家务事。”
握住她臂肘的手轻轻放下,他低眼看着她,纵使琪琪自诩阅人无数,却丝毫无法窥探他的内心。
她无所谓地挣开他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道:“不管怎样,你照常规程序办我,我不想将来卷入风波。”
闵殊驰朝她笑了笑,明明很邪魅,她却觉得像泡在阳光里的温柔。
当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说出来的依然三句不离买肉卖肉按斤算。
琪琪想着那晚他的笑容,不得不承认,美得就像副画,因为是画中人,所以不食人间烟火,带着无法突破的距离与美感。
同样的皮相,现下堵在她面前这张跟那晚比,精气神相差十万八千里,就是传说中的云泥之别。
“你在想什么?”他往后一个闪身,躲开直袭他面门的拳头。
琪琪面不改色气不喘陈述事实:
“想你。”
闵殊驰被噎着似的,原地发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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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