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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修和还在思索,门外已经传来的声音。
最前面赫然是去找天衡的苏海,不过此时他的脸色少了几分往日的狠戾,多了些冷静的沉思,果然,一个修道的人不管是真是假,对于糊弄人一说,实在不必要担心。
苏海的后面是管家秦昭和……夫人何晚晴。
仆妇看见来人抖得更厉害,无论是苏海,还是她刚才状告的何夫人,她哪一个都害怕,缩了缩自己的膝盖,紧紧低下头不敢抬起来,好似想把自己藏起来一般。
苏海看着是有些走神,秦昭进门先把所有人扫视一番,最终朝着仆妇那里看了好几眼,黑沉的眼眸中透露出些许不一样的情绪,最平静的到反而是夫人何氏了,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桂并没有说什么话,对于秦昭投过来的眼神也视而不见。
韦涟远远看见苏海过来,就连忙站到了赵修和后面,显然也是被苏海吓得不轻,但这动静正好被苏海听到,他也从自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看见韦涟的闪躲,刻意递给他一个满含恶意的笑,好似要生啖其肉一般,韦涟果然吓得浑身一抖,苏海笑得更欢,看着赵修和的眼睛里充满了挑衅。
赵修和本来也不算是个脾气好的人,对于苏海,他一直觉得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他不值得为这种人大费周章,甚至他知道,苏海每次的挑衅里面,都是恐惧多过仇恨,只是他自己还没有明白。
不过这也并非代表他没有脾气:“看来上次是本世子给的教训不够。”
苏海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黑沉沉地目光里恶毒羞辱兼备,京城众人在去年中元之前,谁也没有想到以气度扬名的永安侯世子,竟然有如此矫健的身手。
苏海也没有想到,甚至没有想到,这样的美名还是踩在他的头上去的,也才更恨赵修和。
当然,也更加怕。
其实有人很难理解这种感受,就好像有一个人无论你做什么,但是只要遇见他,你永远是失败的那一个。
赵修和是苏海的心结,也是苏海的阴影。
他看着赵修和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你在威胁朝廷命官吗?”
赵修和淡淡地一瞥眼,目下无尘:“有何不可吗?”
若非此刻剑不在手,赵修和根本不会多说,这种事情理应在手上见真章。
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周围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位清贵的公子哥从来到王府都是有礼有节的,谁也想不到会有这么桀骜的一面。
苏海的目光一直没有收回,但是鼻翼阖动几下,也只能冷冷勾唇忍下一时之气。
苏家很嚣张,贵妃党向来如此,但是两派对上的时候,还是他们吃亏居多。
原因其实很简单,这些人从骨子里憎恨又惧怕这些所谓的清流,惧怕他们深厚的根基也憎恨他们为什么能有这样深厚的根基。
没道理一般的,总觉得自己的骨头好似都比别人轻。
赵修和却也不见多开心,他纵使不把苏海放在眼里,但若是苏海来审理此案,死个几十人陛下根本不会责怪,相反,还会找人来背锅,对于他们这位陛下,他们已然失望透顶,只希望太子即位之后能好一些。
况且他也要快些回京候官,再晚些时候,恐怕宗族里也不大愿意。
苏海走后,秦昭和何夫人并没有离开,只是沉默无声,刚才听到仆妇话的韦涟不自觉地打量何晚晴,何晚晴好似没有注意到一般。
赵修和看着室内暗流涌动的气氛勾了勾嘴角,突然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在下宗族之中,也有南海一带的长辈,每年回家祭祖之时也偶有接触,如今听见秦管家的口音好似也像南海一带的人?”
虽说问的是秦昭,但是赵修和余光一直瞥向何夫人,何夫人脸上并没有多少变化,拿着手帕的手却悄悄捏紧。秦昭依旧沉稳:“是,祖上是在琼州,家道中落,故景多伤怀,遂北上讨了一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