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了真,拦着说:“要不咱看看有什么能卖的
吧。”
好像没什么能卖的……那个爱立信大鲨鱼是我唯
一的家用电器,舍不得呀舍不得。
后来,我不止在一个地方看到这样一幕:一身冲
锋衣的背包客举着一张白纸,写着“求路费”或“求饭
钱”,旁边还放着登山杖和登山大包。其中有些是骗
子,有些是为了好玩儿,应该也有些是真缺钱的吧。
这种事情我从来没干过。真山穷水尽了,把冲锋衣卖
了不行吗?把大包里的零碎儿卖点儿,不行吗?把手
机卖了,不行吗?
我那爱立信大鲨鱼手机当时在日喀则的时候怎么
没卖?
我不是还背着手鼓吗?我不是还有手艺在身上
吗?我不是个已经背着手鼓在川藏滇藏线上一路卖唱
走过好几个来回的流浪歌手么我?
我和她说:“你给我点儿力量,咱们来唱会儿歌
挣点儿饭钱。”
她给我一飞吻。
我们在扎什伦布寺旁边的马路边坐下,帽子摘下
来,摆在前面。我记得很清楚:晚上九点半的时候,
开始卖唱挣饭钱。
我一直很喜欢那些一边摆摊一边行走天涯的孩
子,就像我一直很喜欢我那些一边卖唱一边流浪江湖
的兄弟。他们是有骨气有廉耻、相信自力更生的孩
子。
人可以向往流浪,实践流浪,但流浪是个多么美
好的词汇哦,无需和落魄挂钩,也不应该和乞讨画等
号,它本应跟你自身的能力和魅力合二为一。穷游这
个词儿没错,但穷游的精髓不是一分钱不带白吃白
喝,真正的穷游者皆为能挣多少钱走多远的路,有多
广的人脉行多远的天涯。偶尔厚着脸皮蹭车是可以
的,但每时每刻都琢磨着靠占着陌生人的便宜往前
走,那还不如回家坐电脑前学习痴汉电车、东京热来
得崇高。
我们坐在日喀则街头自力更生地唱着歌,打算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