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张景瑞这几个月监国,谨慎小心,宽待臣子,体恤下民,深觉自己纵无功劳,也有苦劳,一心以为张子畅回朝,必会嘉奖于他。
他料不到的是,张子畅上早朝第一天,便发作了他。
说他监国期间,凡事不决断,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没有皇子之风。
又说他没有上位者威严,太过宽厚官员,以致某地天灾,当地官员禀报不及时,死数人伤超过往年云云。
张子畅发作完张景瑞,再发作安王。
说安王辅政,一味附和张景瑞,没有提出有效建议。
接着,他又发作老臣。
说老臣在其位,不谋其政,大皇子监国,他们没有尽心尽力。
众臣惴惴。
他们发现,皇帝陛下这趟亲征,打败了元国回赵,威严更胜往日,坐在御座上痛斥他们时,谁也不敢抬头反驳。
张子畅骂完,这才朝众人道:“众卿还有何要事,速禀上来。”
这一天的早朝,延至近午膳时分才结束。
各人出殿时,憋尿憋得脸都青紫了。
张景瑞一出殿,便有公公悄然上前道:“大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张景瑞点点头,稍迟才到凤仪殿。
赵慧茹一见张景瑞便问道:“听闻皇上要封罗文茵为皇贵妃?早朝可有议及此事?”
张景瑞挥退身边的宫女,一脸难看道:“母后,早朝上,父皇斥了众人一通,及后众武将奏请,说罗夫人此番随军有功,当封一个军功,只是女子当不得将军,请父皇封她为皇贵妃。”
“文臣辩驳,说道本朝以来,只闻贵妃,哪有什么皇贵妃?如今四妃之位,空悬三个,若要封,当在三个妃位中择一个册封罗夫人便是。”
“武将却又吆喝了,说罗夫人这备功劳非同小可,若不是本朝已有皇后,罗夫人皇后也当得的,如今册封普通妃位,如何抵得军功?”
赵慧茹听到这里,气得掼杯子道:“罗文茵一个被李将军休弃的弃妇,皇上还当宝了?这些武将是喝了她迷魂汤么?她一个弱女子随军,不拖累众人就好,还能出军功?笑死人了。”
张景瑞叹气,继续道:“文臣也是指出质疑,不料宫外传来消息,说京中民众闻罗夫人有功于国,聚集在宫前血书求封罗夫人为皇贵妃。”
赵慧茹此刻只气得喃喃道:“还煽动民众上血书了!她何德何能啊?”
张景瑞沉痛道:“母后,那些文臣一听民众上血书,便不再反驳了。父皇已令翰林学士起了诏书,决意册封罗夫人为皇贵妃。料着这会已令公公持了诏书至殿中宣读了。”
赵慧茹差点背过气去,自己捶胸口道:“好呀,太好了!罗家出了一个贵妃,现在又出一个皇贵妃,两姐妹联手,还有本宫的位置么?”
张景瑞忧虑的,还有自己的位置,当下道:“母后,罗家女得宠,就怕父皇于太子人选上,又……”
赵慧茹一听,当即站起来道:“本宫须得去禀太后娘娘,不能让罗家女这般坐大。”
张景瑞也站起来道:“儿臣先告退。”
稍迟,赵慧茹便到了寿春殿。
赵太后正在喝药,见得赵慧茹来了,淡淡道:“莫非是为着册封罗家女皇贵妃之事而来的?”
赵慧茹恭身道:“姑母消息极是灵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