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县马爷昨晚干什么去了?
&esp;&esp;绿萼和绿韵不约而同地看向庄婉卿,她们作为陪嫁丫鬟,有些事是经过嬷嬷教导过的,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就连看庄婉卿的眼神都带着暧昧与揶揄。
&esp;&esp;县马爷是个读书人,许是招架不住县主的热情,被折腾了一宿才会这般憔悴?真是奇了怪了,折腾了一宿竟然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夜里也没有叫水,就连新婚之夜似乎也没有叫水?
&esp;&esp;绿萼和绿韵都是未经人事的黄花闺女,对此事有些疑问,但也没有深究,毕竟这是主子的事,主子爱怎样就怎样。
&esp;&esp;庄婉卿明明没做什么,却被她们俩看得头皮发麻,没由来的心虚起来,仔细想了想,自己近来没做什么让人费解的事,才开口问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esp;&esp;绿萼忙不迭地摇头:“没什么。”
&esp;&esp;庄婉卿也没功夫管她们,洗漱完,又让绿韵给自己梳头绾发,收拾好自己,就与晏景舟一起去找步启。
&esp;&esp;毫无意外的,步启已经在场地恭候他们了。
&esp;&esp;步启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废话半句都不多说,见人来了,言简意赅说一下今天的训练任务。
&esp;&esp;晏景舟是初学者,要打好基础,不能马上练习招式,只能练体能,体能好才好练招式,招式练熟了就可以与人切磋,不断进步。
&esp;&esp;今日庄婉卿依旧是陪练的,她以为能看到晏景舟像昨日那样累得半死,却又死撑着跟自己较劲不肯认输,而且这厮昨晚没涂那药膏,今天腿肯定酸痛,不然今天的步伐也不会缓慢许多。
&esp;&esp;但是,今天的晏景舟竟然比昨日更能坚持,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神色淡然地按照要求做好,尽管累得很也只是目不斜视、咬牙坚持,汗水从他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esp;&esp;庄婉卿有些诧异,同样是累极了没有放弃,可今日与昨日是不同的,昨日那只是与自己较劲的不服输,今日的他脸上带着坚毅,尽管双腿打着颤还继续扎马步,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esp;&esp;都说人生阅历能促使人成长,人总会经历一些事然后长大的。
&esp;&esp;想想晏景舟以前,跟继母虚与委蛇,知道继母不怀好意,不看那纨绔的外表,真实的他会比同龄人成熟。经历了昨天的事,他似乎在一天一夜之间成长了不少,表面上都少了那不靠谱的纨绔气息,这样的他看起来也顺眼了不少。
&esp;&esp;庄婉卿想了想,收起步子到一旁休息,看看晏景舟会不会因此放弃,毕竟坚持的时间比自己长也是赢了,可没想到他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esp;&esp;步启见状,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之色,昨日他们家县马爷看着是个能吃苦的,但今天整个人的气质变了许多,哪怕是憔悴的面容也掩盖不住那股坚毅,许是从昨日的训练中得到了乐趣,但还是要有个度,坚持不住的时候应该停下,便道:“县马爷,先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到那边站桩。”
&esp;&esp;晏景舟应声收起步子,早晨起来他就感到双腿酸痛,但也没当一回事儿,不然昨晚也不会不用那药膏了。今天扎马步的时候更加酸痛难忍,收起步子后走路都有些脚步虚浮,可是这样却让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些。
&esp;&esp;等他坐下后,庄婉卿瞥了眼他的双腿,扬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怎么样?双腿酸痛了吧?昨晚让你用药膏你不用,自己找罪受,活该的。”
&esp;&esp;晏景舟用袖子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听到她这话,轻轻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地耸耸肩,回道:“是有那么点难受,但也可以接受。”
&esp;&esp;庄婉卿怔了下,若有所思就明白他为何这般说了,他估计是把这当作一种情绪发泄,这样也好,起码不用憋着难受。
&esp;&esp;休息了大概一刻钟,晏景舟站起身来准备站桩,与昨天不同,今天步启准备了三碗清水。
&esp;&esp;晏景舟站桩的时候,步启就将其中一碗清水放在他头顶上,另外两碗则让他左右手各端一碗,若是他身体晃动,不但左右手的两碗清水会洒了,头上顶着的那碗会直接掉下来。
&esp;&esp;庄婉卿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昨日没有三碗水他站久了都会忍不住动,今天有三碗水在,难度提高,且看他能坚持多久。
&esp;&esp;但是,她这回显然是嘀咕了晏景舟,两刻钟过去,晏景舟还站着,虽然手开始微微抖动,碗里的清水也有溢出之势,可这厮还在坚持着。
&esp;&esp;庄婉卿颇感意外,听闻二哥当年第一次这样站桩,也就坚持了一刻钟。当然,二哥当年年纪不大。
&esp;&esp;步启暗暗点头,县马爷比县主省心多了,县主以前经常耍赖,站着站着就搞些小聪明,偏生自己奈何她不得,只好罚她跑几圈。
&esp;&esp;见差不多了,步启才喊停,加上休息时间,今天训练了一个多时辰,时间已够,训练需要循序渐进,过量了伤身体。
&esp;&esp;晏景舟休整片刻,回漪澜院吃了早餐,又洗个澡,洗去一身汗,才拿起书本开始苦读专研。
&esp;&esp;庄婉卿今天没怎么出汗,并不用洗澡,看到一宿没睡,又被训练了一个多时辰的青年,竟然片刻没休息,又开始读书。前者费体力,后者费精力,长久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esp;&esp;她皱了皱眉,迈步走过去,伸手夺过晏景舟手里的书,在对方抬头茫然不解地看着自己时,轻嗤一声:“晏景舟,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做给谁看?你累垮了,没准儿比你那恶毒继母死得还早,那时候你不但报不了仇,还要受别人一炷香呢。”
&esp;&esp;晏景舟面色一僵,这疯丫头嘴巴还是那么恶毒,真是天生就八字不合,跟别人能好好说话,对着他就是各种诅咒。
&esp;&esp;庄婉卿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儿,眼里带着期盼,道:“哦,这样也挺不错的,那样你估计气得连棺材板都掀了,我还没见过诈尸,届时你表演一个给我开开眼界。”
&esp;&esp;晏景舟一时气结,趁她不设防备,快狠准地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冷哼:“便是掀棺材板,那也是拉着你这坏丫头一起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