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先说。”
&esp;&esp;“你先说。”
&esp;&esp;沉默良久,俩人再次异口同声,这该死的默契,让俩人心中郁闷,眼神晦暗不明地睨着对方,彻底恢复沉默,谁也没有再开口,都想着回到皓月轩再说也不迟。
&esp;&esp;没有拌嘴,这么相安无事到了晏府大门口,心事重重的俩人下马车时已经忘了要在人前扮演恩爱夫妻,各自下了马车,然后步履轻快地回皓月轩。
&esp;&esp;绿萼和绿韵见他们一声不吭,连眼神交汇都没有,步履匆匆的,半步不让对方的模样,心下觉着奇怪,明明他们上马车的时候还很恩爱的,莫非是方才在马车上闹了别扭?
&esp;&esp;绿韵看着两位主子的背影,低声问:“绿萼,最近县主和县马爷似乎经常闹别扭,时常会拌嘴,这样下去会不会出事儿?”
&esp;&esp;绿萼想起赵嬷嬷的话,迟疑了下,旋即轻轻摇头:“听赵嬷嬷说,夫妻是需要磨合的,相互喜欢是一回事,但在一起生活又是一回事,县主和县马爷现在没准儿就是磨合期,应该是没事的。”
&esp;&esp;绿韵仍有些担忧,明明俩人在婚前好的蜜里调油,恨不得时时刻刻腻歪在一起,现在却时常拌嘴,或许是她的错觉,两位主子便是恩爱的时候,似乎也没了以前那股自然而然的亲昵劲儿,隐隐有种表面功夫的感觉。
&esp;&esp;回到皓月轩,刚进屋,庄婉卿和晏景舟很有默契,一人掩一扇门,一起将门“啪”的关上,把欲要跟进来侍候的绿萼和绿韵拒之门外。
&esp;&esp;绿萼和绿韵面面相觑,看来这回闹得比先前严重些,原想站在门口听听墙角,看是因何事而闹别扭,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好替县主想想法子,毕竟夫妻还是要和和美美的好,若是感情出问题,县马爷又纳个小的,那自家县主可怎么办?
&esp;&esp;但是,她们听了老半晌,也没听到里面传出什么吵架的动静,想着应该是快要消气了,也就放心离开没再蹲点听墙角。
&esp;&esp;而屋子里的俩人,正沉默对视,从对方复杂的神色中能看出对方今日遭遇了不好的事,想到自个儿今日的糟心事,嘲讽对方的心思早已歇了。
&esp;&esp;过了良久,晏景舟问:“疯丫头,认识你那么久,难得看你蔫得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你今日遇上何事了?”
&esp;&esp;庄婉卿也不瞒他,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言简意赅道:“我发现自己与最好的朋友闹翻了。”
&esp;&esp;“白心莲?”晏景舟诧异了下,见她脸色一僵,便知自己猜对了,旋即轻嗤一声,“你们迟早会有这一天,闹翻了也正常,那种人也就你这傻姑娘才会跟她做朋友。”
&esp;&esp;庄婉卿听后愕然,很快又想起以前晏景舟不但跟她不对付,而且还时常讽刺白心莲,现在回忆起往事,猛然发现晏景舟跟她吵架的时候,都不是侮辱人格的,可对白心莲却是言语犀利,常常怼得白心莲回不了话只能憋着气。
&esp;&esp;对上她惊愕的眸光,晏景舟挑了挑眼眉,扯唇笑着:“怎么?是不是觉得你景舟哥哥不但看人很准,还料事如神?”
&esp;&esp;庄婉卿默了一会儿,刚想怼他两句,可却发现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早已看清白心莲的为人也正常,毕竟他能藏拙那么多年的人,岂会是个心思简单的?是自己小看了他的能耐。
&esp;&esp;晏景舟有心想嘲讽她不带眼识人,可见她沉默不语,神情恹恹的,到了嘴边却鬼使神差般变成另一番话:“那白心莲表面上是真的人如其名,冰清玉洁的一朵圣洁白莲,但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你与她闹翻了应该感到庆幸,省得她继续利用你的身份结识贵人。”
&esp;&esp;庄婉卿微愣,鲜少能听到他正经说话,且还是安慰人的话,看来他今日受打击也挺深的,不然也不会被刺激得整个人都正常了不少,狗嘴里竟还能吐出象牙来。
&esp;&esp;须臾,她才回道:“起初知道的时候,真的如遭雷袭,可我也不是拎不清的人,不是真心待我的,以后形同陌路便是。”
&esp;&esp;晏景舟诧异:“难得你想得开。”
&esp;&esp;“我素来拎得清。”庄婉卿白了他一眼,想到昔日好友竟是这种人,心里堵得慌,便略过这个话题,饶有兴趣地问,“你呢,你今天遇上什么糟心事儿了?”
&esp;&esp;“我的遭遇恰好与你相反。”晏景舟说罢,轻笑一声,今日的事他仍觉荒诞,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任书远,竟与他成为朋友,且看今日的情形,那些青年里面,就他与任书远的关系最好。
&esp;&esp;庄婉卿乍一听不知道他这话何意,稍加琢磨便懂了,蓦地瞪大双眼,惊愕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跟任书远成了好朋友。”
&esp;&esp;晏景舟脸色复杂,坦诚道:“还真就是,京城里所认识的同辈青年,他现在是与我关系最好的人之一。”
&esp;&esp;庄婉卿惊诧不已,要知道晏景舟和任书远的关系极差,现在竟成了朋友,但转念一想,自己与白心莲曾经也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如今却成了仇人一般,便觉得晏景舟这遭遇再正常不过了,世事难料,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esp;&esp;须臾,她好奇道:“你不是一直说他是伪君子吗?怎的会同他做朋友?”
&esp;&esp;晏景舟得知的事还是有意无意地从别人口中套出来的,言简意赅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
&esp;&esp;原来,先前任书远不知道他的朋友表面谦和有礼,实则是个禽兽,当好朋友好端端被人打,肯定不管三七二十一也得护着,这梁子就结下了,而对晏景舟的印象也差到极点,甚至是厌恶。
&esp;&esp;谁料有一天得知了朋友的真面目,才知道晏景舟那时带人殴打这此人,是因为此人玷污了晏景舟朋友的亲表姐,只是事关人家姑娘的清誉,此事也藏得严实。
&esp;&esp;为着此事,任书远也远离那个朋友,从而对晏景舟有所改观,只觉晏景舟讲义气,后来无意间发现晏景舟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明面上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实则才华不亚于自己,便对晏景舟这人产生了兴趣。
&esp;&esp;当时结怨,晏景舟才十四岁,而任书远十六岁,都是不成熟的年纪,如今他们心智成熟,人也稳重了,一来二往慢慢了解对方的为人,能成为朋友也不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