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等丫鬟摆完午膳,庄婉卿与晏湘玉一同去次间用午膳的时候,看到餐桌上那清一色的菜肴时,她懵了一下。
&esp;&esp;两碗白米饭,白菜豆腐汤、炒青菜、黄瓜炒肉片,黄瓜居多,肉片却没多少。
&esp;&esp;这哪叫比较清淡?
&esp;&esp;这是超级清淡,不知道的还以为尚书府穷得连肉都吃不起,府上的小姐用餐,菜里都没什么肉,也就比尼姑庵里的尼姑吃得好一点点。
&esp;&esp;庄婉卿侧过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疑问道:“三妹妹,你平时就吃这些啊?”
&esp;&esp;闻言,晏湘玉看了眼桌上的菜肴,感觉似乎是寒酸了些,羞赧地点了点头,她并不怎么喜欢吃肉,平时都是吃素居多,就连姨娘跟她用膳时,都觉得太素了,所以她刚刚才会问大嫂喜欢吃什么,想再添两个菜。
&esp;&esp;庄婉卿又看了看餐桌上的菜肴,感觉自己失策了,但也就一顿饭,不必讲究太多,便道:“三妹妹,我们用饭吧,虽然清淡,但瞧着挺好吃的,厨娘的厨艺不错,素菜也能炒的那么香。”
&esp;&esp;晏湘玉瞧她没有嫌弃,也就放心入席,但下次长嫂若是要跟她一起用膳的话,肯定得多添两道荤菜。
&esp;&esp;那厢,晏景舟听到三妹身边的灵芝禀报说庄婉卿中午不回来用午饭,想到自己先前吩咐厨娘做的三道菜,便让厨娘装进食盒,让灵芝带回翠微居。
&esp;&esp;当灵芝拿着食盒回来,庄婉卿和晏湘玉才刚刚开始用膳。
&esp;&esp;晏湘玉看到食盒,还未等灵芝说话,就看向庄婉卿,揶揄道:“大嫂,大哥可真疼你,知道我这里没有好菜招待,马上让灵芝带着菜肴回来。”
&esp;&esp;庄婉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晏景舟让人带过来的菜,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大概是她讨厌吃的。
&esp;&esp;灵芝含笑附和道:“大少爷是真的关心大少夫人,知道您要在这里用膳,马上就让奴婢把您爱吃的菜都带过来。”
&esp;&esp;说罢,她将食盒放下,端出里面装的三道菜,糖醋鱼、甜酸排骨以及酸萝卜丝。
&esp;&esp;庄婉卿看到都是自己喜欢吃的,不由愣了下,感觉晏景舟良心发现了,又想到自己早上帮了他大忙,可他却惹恼了自己,估摸着想用菜肴向自己赔礼道歉。
&esp;&esp;晏湘玉看着那几道菜,询问道:“都是酸的或者甜酸口味的,大嫂喜欢吃甜酸口味的?”
&esp;&esp;庄婉卿回道:“我都不挑的,只是比较偏爱酸的、甜的、甜酸的和辣的。”
&esp;&esp;晏湘玉暗暗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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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用过午膳,晏景舟就去前院的书房,派丫鬟去荣安堂告知晏宏宇,他在书房等着父亲,想与父亲探讨学问。
&esp;&esp;冯氏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继子又想玩什么把戏,面上还是故作欢喜地笑道:“老爷,你听见了没有?景舟这孩子竟然找你探讨学问了。”
&esp;&esp;饶是作为一家之主,威严惯了的晏宏宇,听到长子找自己,神情也有些恍惚,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长子也就小时候对自己充满孺慕之情,崇拜自己的学问。
&esp;&esp;再大点就无法无天,他也被气得七窍生烟,亲生的儿子,还能因为儿子不懂事将其掐死不成,只能忍着怒火替长子收拾烂摊子。
&esp;&esp;后来这不学无术的逆子,在乡试中夺得首榜,他听到消息后,当即就差人去把在外晃荡的长子抓回来罚跪祠堂,要知道这逆子的学问,莫说中举,便是落榜的考生中,考得最差一名考生都比不上。
&esp;&esp;连文章都不会做的长子,中了解元,除了作弊,又能有什么办法?科举考试作弊可是大罪。情节轻的则是仗刑,然后带上枷锁游街示众,永不录用,情节严重的,发配充军甚至满门抄斩。
&esp;&esp;他再如何望子成龙,也不希望长子作弊,而长子能作弊,一般情况下都会怀疑到他身上,怀疑他身居高位,贿赂其他官员拿到试题,加上他当初又是状元出身,才学不会差,帮长子答题取得好成绩也有可能。
&esp;&esp;是以,当即就有不少官员参了他一本,就连皇上都有了怀疑,下令彻查此事,最后查不出什么来,长子进宫接受皇上考问,展露才学,这场风波才平息。
&esp;&esp;他那不学无术的儿子,实际上才高八斗,他这个亲爹都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事实,他为此还训斥了长子一顿,明明可以做个上进好学的人,偏生做了十多年纨绔,到头来闹出那么大一场风波。
&esp;&esp;对此,长子没有半句解释,却也成熟沉稳了许多,他以为长子终于懂事了,却又在不久之后搞事,听信赵嬷嬷谗言,说冯氏贪了裴氏的嫁妆,不由分说就拿回嫁妆自己管理,伤了冯氏的心。
&esp;&esp;之后就一直对冯氏不满,再也没有喊过冯氏做母亲,无论自己如何训斥都认了死理,幸好没闹出什么事。现在,又不知道那不肖子要闹什么。
&esp;&esp;冯氏见他怔愣不语,又喊了一声:“老爷?”
&esp;&esp;晏宏宇回过神来,剑眉随之皱了起来,语气不悦道:“那不肖子估计不是找我探讨学问的,这么久以来他就没找过我探讨学问,忽然找我,我看他是来找茬的还差不多。”
&esp;&esp;冯氏感觉也是,不过她不能顺着丈夫的话说,只道:“老爷当年乃一甲状元郎,学富五车、文采斐然,景舟那孩子是要参加科考的,找老爷探讨学问再正常不过了,老爷莫要多心。”
&esp;&esp;闻言,晏宏宇侧头看她,只见她温柔浅笑,眉眼间温柔尽显,显然是没有因早上的事怪罪长子,冯氏对长子比自己亲生的还要好,长子却一次又一次伤冯氏的心,实在是不孝。
&esp;&esp;他有些心疼妻子一次次受委屈,握住冯氏的手,语气温和道:“夫人,你就莫要替那不肖子说好话了,那不肖子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我们不管他。”
&esp;&esp;冯氏听了,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善解人意地劝道:“老爷,景舟许是真的来找你探讨学问的,你这次不去,他以后估计就不找你了,你还是去一趟吧。既然他已经给了台阶,老爷何不顺着台阶往下走,缓和一下父子关系?这父子哪有隔夜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