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铜坐着不动却忽然拉住她的手,一双超乎青晴想象的大手,那样孩子般的窦铜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手,完完全全地将她的小手包裹住,强而有力,他越是紧张便越显青涩,用那个刚刚还没有变好的男音,婉留她:“青姐姐,我有东西给你看。我等了许久了。”
他站了起来,比她高那么多,还有那种属于男孩的霸道的眼神,第一次让她觉得她失去了姐姐的身份,似乎就是一个小女人,他所爱的小女人,瞬间令她无法用姐姐的感情,姐姐的名义对他说话,这种感觉新鲜但却不可爱。
她可以挣开他的手,但是她仍是用目光命令他放开。窦铜却没有放开,反而握得更紧,一双漂亮的眼睛固执而坚定地望着她,望到她眼里的最深处,青晴能感受到他手上的潮热,并在微微发抖,从他手上感受到他怦怦的心跳声,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她,道:“青晴,我喜欢你。”
他居然不再把她叫姐姐,这忽如袭来的一瞬间让青晴骇了一下。她顾不得再用目光回绝他,更何况也是回绝不了的,她毕竟会武功,运上内力挣开他,她不敢看他的灼灼目光,皱眉道:“你怎么可以喜欢我,我多大,你多。。。”
窦铜打断道:“不要跟我说年龄,我娘就比我爹大六岁,他们一直很相爱。”
青晴纠结地道:“窦铜,你听我说,你不该有这种想法的,”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配?我觉得我比黎大哥要好很多,我知道你喜欢黎大哥,但是他的那种打打杀杀真的能给你幸福吗,我们就在这样的地方,找一个这样的地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不好吗?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他的这些话一点也不象十五岁的孩子说的,也许是因为父母早亡,所以能让他过早地成熟。
“青姐姐,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那次那个画师给果果我们三人画画,你说果果我们两人成亲,那幅画就给我们,你还记得我们异口同声地反对吗?”
青晴当然记得,果果问那幅画归谁,青晴笑谈说如果他们两个结婚,就把那幅画给他们挂在他们的床头,每天早晨醒来都能看到。但他们异口同声说‘那我宁愿不要这幅画。’窦铜接着道:“那是因为,果果和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喜欢谁,所以才回答得那么坚决。”
青晴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了,道:“窦铜,别再说啦,我们是不可能。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为什么在讲完黎大哥的感情之后说这些,我总觉得不合时宜。”
“你在疑心我?我破坏黎大哥的美好形象,然后自己趁虚而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不是。”青晴有些混乱。
她看着他那干净的大眼睛,道:“我走了,”她想说点安慰的话,但却说不出口。她运上轻功很快就到了山顶,不知道他走没走,很想回头看看,但她还是忍住了。
晚上,回到营寨,房间的灯光还亮着,窗户上映着果果做针线的影子,却不知道怎么,她徘徊在外面,就是不想进去。
她怕看到她的那种温婉。忽听一个声音低沉地道:“怎么,以为自己突飞猛进,就可以不练功了?”
是黎源,他也站在外面,似乎是等候良久,青晴道:“我知道,我不会的东西还很多,点穴,松风剑法。”
“不光是这个,这是你的听梅剑法,看好了。”黎源舞起棍子用听梅剑法打过来,从变化上很不一样,在变招上不是快而是诡谲得令青晴防不胜防,看不清他用的是哪一招,似是而非,青晴努力敌挡,但仅仅二十招之后,便败于他手下。”
“听梅剑三种变招,快,诡,轻。你只不过会了最简单的一种‘快’,这个诡字就是在快的基础上求变,让对方看不清是什么招数,也就无从抵挡,‘轻’字最适合在夜晚打斗,晚上全靠听风辨器,但对方听不到你的声音,那也就无从抵挡了。”
他抽出她的长剑,又使了‘轻’字听梅剑,此时月光皎洁她看得见飘渺的剑光,以及他的青色影子。
但无论他用得多快,始终听不到剑音,如果是她,那就会有剑的铮铮响声,她还以为那是使剑的高妙之处,那是剑锋在空气摩擦中才会有的声音,而他却如在真空里,根本没有摩擦,这怎么能办得到,那么一定是剑上。
他运了内力在剑上,只有剑身周围有一层静止的剑气,护着剑不在空气中形成摩擦,用气罩住剑,那样的内力是登峰造极之境。
黎源收住剑,将剑递给她,她能在他舞剑之时迅速领悟,便暗运气到剑上,但是她的内力只能运到剑身的一半,自身便已觉中气不纯,无法支持,”
黎源道:“你的内功还不到火候,进展快的话也得两年时间。”
他告诉我这些难道是他留住我的方式吗,他怕我离开?所以告诉我有许多东西都不会。她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又不是师徒,我们的关系是什么都不是。”
“我只跟你说这些,听与不听随你。我要回去了。”他的样子相当落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但看样子寿酒喝得一定不很开心。
“黎大哥,我们喝个酒吧。我想喝酒。”黎源疲累地笑道:“可是我不想喝,我要去休息了。”
他那样子,还爱着那个人吗,成为他嫂子的那个女人?她已经忘记了剑法,只在想到底怎么样才能走进一个人的内心。
是缘份还是人为?她多想走进他心里去,与他分担那份愁苦,那份伤心。可是她却发现自己连门都找不到。
回到房间,果果聚精会神地做着那件紫色锦衣,听到她进来也只是朝她一笑,衣服已经在收领口,仅仅一天的时间,可以想象她可能都没从椅子上离开过,她的手工完美到几乎看不见针脚,青晴托着衣摆赞了句:完美无缺。
果果道:“这还不算好的呢,等我烫完了你再看吧。”
“那时候就应该叫巧争天工了吧?”青晴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