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堂大人,你不能这么做。我水师两万士兵也需要吃饭啊!”
“对啊中堂大人,现在水师处处吃紧,战舰启航所需要的煤,战舰主炮的炮弹,还有士兵的薪水,这都需要钱啊,本来我们的军费就够吃紧的了。若是您在削减军费的话,那我们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中堂大人,您这不是逼着我们把军舰卖了嘛?”
“对啊,中堂大人。这军费四六分不是早就已经定好了吗?怎么突然又更改了啊?”
李光宗刚一踏入总督衙门,顿时便听到了屋子内那嘈杂的声音。
对此,李光宗不由得苦笑一声,随后对着一旁的管家王全开口道:“王爷爷,看起来里面蛮热闹的嘛,”
“哎,孙少爷可别说了,自从得知老爷要扩充新军之后,水师的将官们就没闲着,天天来找老爷撕闹,偏偏又不能赶他们,这几天给老爷也是愁坏了。”听着李光宗的话,王全也是忍不住连连叹气道。
“对了,孙少爷。屋子内的可都是北洋水师的将官们,同时也是老爷最为倚重的下属,孙少爷待会儿你可不要和他们吵起来,要不然老爷会更难办的。”眼见李光宗要进去,王全急忙在一旁补充道。他知道李光宗是年轻人火气大,万一他进去后和里面的人打起来,那事情就更负责了,到最后为难的还是李鸿章。
“放心吧,王爷爷我有分寸的。”李光宗点了点头,说道,随后便径直向着房间走去。
“好!孙少爷您一向做事有分寸,那老奴就放心了。”得到了李光宗的保证后,王全忍不住笑了起来,自从编练新军之后,李光宗的能力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他不管是待人接物还是统管全局上都做的十分优秀,这段时间以来,李鸿章不止一次的夸赞他,言语中将李光宗作为继承人的意思已经暴露无遗了。
“吱!”
一道门被推开的声音忽然响起,屋子内正争吵不休的众人顿时一个个扭头望去,只见门外一名身穿新军军装的年轻男子缓缓走了进来。
李光宗并非水师的人,再加上他身穿新军军装,自然一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晚辈李光宗,见过各位大人!”面对着众人的围观,李光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而是淡淡的对着众人行了一礼,紧接着开口说道。
“哼!见过孙少爷,不……应该是李都统。”屋子内全部都是水师的将官自然是听说过李光宗这个“孙少爷”,如此年轻再加上他身穿新军军服所以众人只要稍一思考就能够猜出来者是何人。
“什么都统,诸位叔叔伯伯就不要折煞我了,诸位都是我北洋的栋梁之臣,和诸位相比,我还差的远呢!”李光宗态度谦虚的说道。
“这……”
“孙少爷过于谦虚了,演习一事我也有所耳闻,孙少爷不愧是留洋回来的,其编练的新军就算在整个大清也是数一数二的了。孙少爷大才啊!”见到李光宗竟然如此的谦卑,原本一肚子气正准备大吵一架的丁汝昌顿时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让他根本无处发泄。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李光宗还是李鸿章之孙,未来北洋统帅的强有力竞争者,即便是丁汝昌也不敢太过分的得罪,所以明明清楚的知道眼前之人乃是削减自己海军军费的幕后黑手但自己却只能笑脸相对,这种感觉让丁汝昌十分的不舒服。
见到李光宗如此“好说话”,原本丁汝昌还打算大家坐下啦好好说一下的,但可惜这世界上总有愣头青。
丁汝昌身后,北洋水师定远舰管带刘步蟾不知何时来到了众人的面前,他一步越过丁汝昌,随后扯着嗓子就对着李光宗和李鸿章质问道:
“李都统,我们今日前来并非是有意撕闹,但海军军费事关兄弟们能不能吃饱饭,所以我们不得不如此,今日我们一起过来就是想要问一下中堂大人,海陆两军军费不是早就已经划分好了嘛?怎么现在又更改了?今日不论如何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才行。”
“哼!你是在质问老夫嘛?”听到刘步蟾的话后,李鸿章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北洋的军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松散了?区区一个管带竟敢当面质问自己的上司,真是反了天了。
“中堂大人赎罪,下官……下官并非有意,只是一时太过于激动这才失了分寸。”见到李鸿章发怒,刘步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所说所做已经过火了,于是赶忙跪下请罪。
“好了,刘步蟾赶紧给我滚下去,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一旁丁汝昌眼见局势不妙,于是便立刻上前一把拉住了刘步蟾就想将他给拉下去。丁汝昌一边拉着刘步蟾,心里却止不住的想要弄死他。
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服李鸿章想要多要一点军费,而李光宗的态度缓和,那就证明这件事并不难办,但现在被刘步蟾这么一闹全毁了,单看李鸿章的脸色就知道,今日他们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只要一想到这里丁汝昌的脸色也忍不住的难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