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花秀清就要碰到她的衣角,惨烈地叫着就要连滚带爬夺门逃逸。
「我叫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蒜!你给我说,你快点给我说!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孩子是谁的!是谁的!」花秀清咆哮着撞到了门边,像抓救命草一样狠狠地抓住了弯春後衣襟。
「哧!」弯春身上的衣服从後背裂了开来,露出她穿着兜肚的凹凸身材。花秀清握着手里的烂布发了呆,弯春不敢再朝门外奔去,一是花秀清这样呼天叫地的声音一定让四下无聊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她觉得无脸,二是一种怕花秀清再来拉扯她绊在门槛上摔着,难得的孝心作祟。
花秀清像附上身的鬼瞬间撤离一样马上清醒了过来,一把拉过秦容的手臂,用她的肥手使劲在弯春的大腿上丶屁股上丶背上丶手臂上掐着,皱纹密布的脸上布满了浑浊的泪水。
「哎哟!哎哟!不要掐了,不要掐了!!我说,我说,我说就是!是……是冯裁缝的!」弯春弹跳着身体,躲避着花秀清硬如钢的掐指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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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啥,定在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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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裁缝!」听见这个熟悉得就像每天都要奔去的茅房一样的名字,花秀清如同漩涡中的海龟,被冲得头昏目眩丶浑身无力。她缓缓地停下了掐指神功,接连不断的激灵打得她浑身就像米糠一样筛了起来。
模糊中,她看见了三十几岁的冯裁缝,那是一个一只脚健全得如同呼呼拉着犁车来回奔跑的牛腿,而另一只脚萎缩的像蹲在田坎边啃草不敢下田的羊腿。冯裁缝总是用这两只脚交替着走路,他不用依靠任何身外物,照样爬着楼梯丶踩着河水丶上着山下着田丶骑着牛丶裁剪衣服抽着烟。
花秀清怒得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比懒汉勤劳丶比疯子正常的男人,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丶跛着脚丶一脸公畜无害地热情称呼她为嫂子的男人,没有想到在他不正常的双腿内还藏着这样一颗正常男人的种子!
竟然偷偷摸摸地在她要用来赢得金盆满钵的弯春身体里发芽了!可恨得就只是他的偷偷摸!如果,你冯裁缝要!你可以正大光明来说啊!我花秀清最多就是多问你要点彩礼钱了。可恶,可恨啊!他竟然来个先斩後奏!
花秀清就那样坐在冰冷的地上自我畅想着,「嗯………呃……」她嘴里一股泉水样的口水没有按照以往那样柔滑的通过喉咙滑落进肠道,而是猛地被花秀清从空气中吸来的一股冷气流卷送到了气管里,她卷着舌头长大嘴巴,闭上她的三角眼,强烈地咳起嗽来。「咳!咳!咳!」咳嗽声拉动着她肚子的肥肉上下上跳动,泪水从她三角眼中辣辣地呛了出来了。
咳嗽了半天,她才大彻大悟地醒了过来,吊着嗓子,哭喊起来:「啊!呜呜呜……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我这辈子造了什麽孽哟!眼看好不容易一包谷一把糠养大的鸽子就要飞了,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闺女就要跟人跑了哟!老天爷啊!为什麽我的命这麽苦啊!……天杀的!你说什麽办!你告诉我什麽办!」她用手「扑丶」的一声摔开积攒已久的鼻涕,趴在地上朝弯春这个「罪魁祸首」开始猛磕起头来。
弯春慌忙搂住花秀清肥胖的手臂,死死扣住她不让她再向自己磕头,也淌着眼泪喷着口水说:「娘,你是我娘,你这是干啥啊,你这是折我寿啊!我知道你最疼我,你给我说怎麽办,我才敢怎麽办啊!」
「那你和冯裁缝做那些见不得的事情前怎麽没有先问问我这个娘,可不可以做,做了有什麽後果?!现在出事了,你就想到我是你娘了,你就让我来给你捡烂摊子了?!我告诉你,没门!」花秀清一把甩开弯春,像盯着一个盗卖机密又归来道歉的叛徒,一脸冷漠与不原谅,然後屁股一转,脸朝里对着墙壁去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麽用!!」弯大刀的声音如像低沉的犀牛从堂屋传了进来。
「爹!我错了!我错了!你打我吧!」清凉的泪水从弯春苍白的脸上滚滚落下,她迈出里屋,奔向堂屋的弯大刀,又羞又委屈,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腿,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裤脚哀求道。
「闺女,起来吧,现在说那些还有什麽用呢!你和冯裁缝……到底是怎麽回事啊?说出来听听,让我和你娘想想办法。」弯大刀把跪在地上的弯春扶了起来,又赶紧回身把大门关上。
「说了也没有用,黄家送过来的那五两银子我已经用差不多了,刚才弯夏打烂的那只碗就是用那钱买的。现在你给我说你怀了冯裁缝的种,那你铁心是要嫁给冯裁缝了……那我用掉的钱怎麽办,黄建喊我退钱怎麽办?!你有没有想过我这个当娘的!定了的亲不是说能退就能退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喊他冯裁缝陪我的损失。另外,还要多加五两银子的彩礼钱,不加的话,你就去把孩子堕了!」花秀清一听弯春跑到堂屋去了,又转过身来对着堂屋里的弯春喊,说完吐了一滩口水在手掌中,搓着她从弯春身上扒拉下来的衣服当鞭子,想把弯春当听话的牛使。
「娘,你别说了行不行,我被你们吵得好烦啊!」弯春看着花秀清手中的绳子,躲到里屋门口捂着耳朵大叫着,好像喊完就等花秀清搓好的鞭子朝她摔来。
「娘,爹!我没有说我要嫁给冯裁缝!现在我不想再提和他的事情,你们也别逼我了,别问我和他到底是什麽回事!我不想说,以後也不想再提!孩子我也不会堕的,我要生下来!」弯春在屋外听见花秀清在这个时候念念不忘的竟然是黄建拿过来的彩礼钱,心凉了半截,用衣袖横着鼻子擦去鼻涕,停止了抽泣,红着眼朝里屋吼道。
不嫁给冯裁缝,孩子还要生下来?!屋里的人都傻了眼。
「是,我要生下来!我宁愿我孩子的父亲是个四肢健全的傻子,也不要是一个跛脚的能干人!」弯春对她的未来充满了信心,貌似坚强道。
「你不嫁给冯裁缝家给谁?!你不要以为黄建是个傻子,他只是老实!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你们的事情!」花秀清阴在角落,像个变了形的女鬼露出她黄色的牙齿森森说道。
「只要我们家里的人不说,谁知道?!」弯春像头护犊的野母牛,向貌似要攻击她肚里的孩子先发制人道,然後像夜里的孤狼眼里冒着寒光打量着屋里的人。
「我不会说。」弯夏被她绿色的眼眸盯得发颤,率先举起双手作了保证。
「家丑怎好意思外扬!」花秀清像丢得是她十八代祖宗的脸,呲牙恼怒道做了保证。
「那你和黄家的婚事要尽快定下来,早一点过去就早点不显怀。」弯大刀没有举起他任何一只四肢,只像个缺了牙的老母亲一样着急得建议道,就是不知道他的着急是真的怕秦容显怀丢了弯春的脸,还是想早点把她赶出门怕丢了他的老脸。
「急啥,丢脸的不止我们!」花秀清已经出来里屋,来到堂屋,掉着三角眼瞅着弯大刀,给了读者一个满意的答案。
「娘,前天小河表弟来过,说大河表哥已经定了日子,定得什麽时候?」弯春俨然成了这个家的临时代表,指使花秀清回答她的问题。
「什麽什麽时候,难不成你还想搅合人家一遭?!你自己的肚子都给自己搅大了,还不嫌乱?!」花秀清就是不爽人家指使,占着茅坑不拉屎就是不说。
「那你还要不要我嫁出去了,你不说我就顶着一个大肚子,不嫁人,天天从村头走到村尾去,到时候生下来扔给你养!」弯春冷着脸忤逆地威胁着花秀清。
「你个死丫头,你还无法无天了!我养你们不够!你还来折腾我来了,你作为大的就不学好,以後让那二丫头也跟着你学坏是不是?!」花秀清被她气得浑身发抖,洋气她带钢甲的手指又打算朝弯春扑过来,弯大刀在後面一只手就逮住了她粗壮的手腕。
「娘,我什麽都没有做,你提我干什麽嘛,我可不是大姐!」弯夏像看茅坑里的蛆虫一样看着弯春,满脸写满了恶心。
「你有什麽资格说我!」弯春被她鄙夷的眼神惹得手指发痒,跑过来啪的一声耳光重重摔在弯夏的脸上。
「哇!你个贱货!你自己不学好,打我干嘛!」弯夏受痛哇啦哇啦号哭起来,顶着五根红红的手指印又快又准地朝弯春脸上吐了一滩口水。
弯春用她的破衣袖慢慢擦掉脸上的口水,哈哈笑了起来,过而又亮起她的狼眼睛狠狠瞪着弯夏,扬起狼爪就要再次扑过去。花秀清赶忙跑上前去从後面拖住她的「狼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