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楼月雪!”林宛儿拍桌而起,盯着她,想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君瑶雪垂首掩住眸中汹涌的情绪,轻轻咬唇,“长公主猜得不错。当时,瑶雪逆天而为之,占卜出将毁掉安国的那个女人,可是······天命不可违,瑶雪的一头青丝自此便如雪染······”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来救安国吗?祭司大人,是不是只要楼月雪死了便可保住安国?”林宛儿急忙拽住君瑶雪的衣袖,希望她能有办法救安国,她不相信楼月雪可以将安国毁了。
君瑶雪尾音轻颤,“公主殿下······瑶雪······不可以逆天而为······”
“我君氏一族保得安国平安,世世代代为安国效力,为皇室尽忠,可是······竟要毁在我君瑶雪的手中了。天命······天命······天命不可违······”君瑶雪闭眸,一滴清泪滑过她的脸颊。
林宛儿拽住她的素衣衣袖的手指微微发抖,面色顿时煞白,“我,我,我,我这就去跟烈哥哥说,让他杀了楼月雪那个妖女,我,我不能看着安国亡了!”手忙脚乱之间,林宛儿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君瑶雪叹了一口气,伸手将林宛儿拉起来,任林宛儿将她的衣袖揉成一团蹭去脸上的眼泪,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更往前递了些,好让她将额上的汗也一并拭去,“公主殿下有所不知,皇上早被那楼月雪下了情蛊,皇上之所以宠幸楼月雪便是因为他中了情蛊,不然公主殿下认为皇上为什么如此放任楼月雪胡作非为?现在的皇上是听不得旁人说楼月雪的半点不好。”
“祭司大人,可否有办法解开那情蛊?我皇兄那么爱挽卿嫂嫂的!他若不是因为身中情蛊,是断然不会宠幸楼月雪的!”林宛儿感觉自己心尖仿佛压了一大块石头般,难受至极,这重重的问题向她压过来,让她快要窒息了,她原先从不知自己竟生活在如此的重重阴谋中。原本以为情蛊什么的都是武侠小说里骗人,没想到竟真的有。
君瑶雪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真的有些后悔将这些事说出来,“公主殿下还是请回吧!瑶雪若是能解开,那现在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子。瑶雪只能告诉公主殿下,天命不可违!”
“大祭司!祭司大人!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我皇兄那么爱我挽卿嫂嫂,现在却因为一个破情蛊就毁了他们十年的夫妻情分!我安国几千年的根基如今也要因为那个楼月雪而毁了!什么破天命!”
“公主殿下万不可鲁莽行事!”君瑶雪抹去林宛儿脸上残冷的眼泪,“公主殿下是斗不过楼月雪的,先不说她身边有几十个暗卫在护她周全,且说现今皇上对她的宠爱iii足以令你不能动她分毫。皇上中的情蛊唯有皇上自己清醒,知道自己所爱之人到底是谁,旁人是干涉不了的。”
林宛儿闻言缓缓垂下手,双眸无神,喃喃自语道:“难道就只能听天由命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安国毁在她手上吗?她······为什么要枪挽卿嫂嫂的丈夫!为什么连我的慕哥哥也想一并抢走······”说着,林宛儿已无力地走出君瑶雪的院子。
林宛儿从来就不信什么天命,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向天命屈服,君瑶雪的一头银丝便是因为逆天而行之才会变成这样的,可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楼月雪把安国毁掉吗?皇兄体内的情蛊既然要他自己清醒才可以解开,可是皇兄又什么时候才会清醒过来!
既然杀不了楼月雪,那我到底要怎样做才好!只能顺其自然吗?如若是命运使然,那我们便只能是被上天安排的棋子,冷眼地看着这发生的一切,却无力挽回!受苦的却终究是安国的百姓,到时必定会有人家破人亡。
我该怎么办!林宛儿在她子衿殿中急躁地走来走去,时哭时笑,眼前一会儿是城墙下初见慕初帆,他傲然挺立,却很温柔地望着她,一会又是在安江边对着她笑。
慕初帆,这个名字,和他翩翩的衣角,落落的身影,便是她这些年岁里所有的温柔,她不能没有他。
她抹去脸上残存的胭脂,眨去眼中浓重的悲苦,她决定了,如果这安国终究要毁的话,她便要珍惜和慕初帆在一起的最后的时光。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现在这里谢谢阿玲和她的猫给我砸的地雷!谢谢!!!!!还有,大家不妨猜猜接下来的剧情会是什么样的,也可以猜猜结局是什么样的。猜对有奖励哈!
☆、将军与妓 (十)
林宛儿也算是想通了,既然像君瑶雪说的那样,天命不可违,那就顺应天命吧!
林宛儿不知道这安国到底什么时候会毁在楼月雪手上,只不过林宛儿近期可不想看到楼月雪,她害怕见到楼月雪,自己会忍不住把她打一顿。不过,这人吧总是会在越不想听见一个人的消息的时候就越觉得身边全是那个人的消息。
林宛儿是正在自己的子衿殿中用早膳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楼月雪怀孕了。
“这楼月雪当真是有手段,做皇贵妃也只不过半年便怀孕了。”宁豫在一旁紧皱着眉头,眼中带着一丝厌恶。
林宛儿忧心忡忡地放下手中的碗。不知挽卿嫂嫂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该怎么想啊!休杰和小夙还那么小``````皇兄身中情蛊又何时能醒悟。
林宛儿感觉自己因为这些问题都快得忧郁症了。在她眼中的夏挽卿一直是个温润的女子,做事大方得体不会落人口舌,性情也是极好的,相貌也生得好,即使生了两个孩子以后还是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她的美不似楼月雪的惊艳张扬,也不似君瑶雪的高贵冷艳,而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气质,一种优雅的美,似六月的雨那般沁人心脾,如今遭遇这样的事,想来心中也是很难受吧!
“豫姐姐,雨停了吗?”林宛儿索性不吃了,直接从座上起来。
宁豫微微叹了口气,“还未停下呢!这雨倒是下了许久了,可没见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林宛儿推开殿门向院中望去,惊鸿一瞥,黛青色的轮廓浅浅隐在雨幕中,倚着白墙青瓦,那棵寂寞而挺立的香樟树,融成了一幅画,煞是好看。只有孤零零的一段粗壮的主干,棕色的树皮淌过一道又一道道沟壑,彰显着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树叶因没有树枝,全从树的顶部涌了出来,不禁让人想起春雨后的绿草地来。
五年了,林宛儿长大了,它也长大了,它仿佛凝视着世间的沧海桑田,静默在这个世界曾经的回忆里,仿佛有种与世隔绝的禅意,涅槃在月白色的雨雾之中,随风散开了。
“豫姐姐,这可是在这里多久了?”林宛儿扭头问道。
宁豫歪头思衬了一会儿,道:“自打奴婢进宫时便见到它了,许是有些年岁了,你看这树皮都裂得不成样子了。”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从过去到现在,那棵香樟树都在这儿,不曾离开这片土地,以从容淡泊,笑看庭前繁花零落,天上云卷云舒。
可现在它老了,林宛儿看着它佝偻的侧影在风雨里一寸寸淡去,感觉它似乎也活的很孤单。
“替我备把伞,我要出宫。”她现在很想见到慕初帆,想扑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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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时节,长街寂寂。
当林宛儿撑着一把竹节油纸伞,微微提起自己的碧色裙角走到慕将军府时,慕初帆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