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疙瘩在黑暗中点了点头,手脚乱摆,有一种低沉的“嚄嚄”声传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现在乌小香也不现身,我无法解读,只得又说,“疙瘩哥,你啥意思啊,我不明白啊。”
可是米疙瘩还是在黑暗中不出来,我觉得有点怪异,往前迈步的时候,只见他虚无飘荡的身影下面,连着一根麻绳。
按说鬼魂是灵体,一般的实物只能透灵体而过,但不能和灵体有接触,但是世界上万事万物都不是绝对的,瞎子的渔网,还有这根麻绳,好像都能接触到灵体。
我大吃一惊,正想帮他解开,麻绳的那头突然动了起来,墙角处露出一张阴狠邪恶的脸来。
这脸上还挂着微笑,他一步迈了进来,对着我说,“小朋友,你从哪儿弄的道家符篆啊,吓了我们一跳。”
我退了几步,这人正是赶尸门的那个老头,没想到他真的找过来了。这时候我的念头转的很快,是不是要喊大家起来,要是大家都醒来的话,他是不是会退走?
本来疯道士给我留火符的意思就是这样,给我提醒,人多了他自然就会退走。他们这些人,毕竟不敢在人前露面。可是现在这老头神情都变了,如果说以前是笑面虎的话,现在就是一条恶狠狠地狼。他现在什么都失去了,恐怕不会再顾忌那么多,我要是喊人过来的话,估计都会遭殃。
我这念头还没打定,从老头的身后又转出来两个人,一个正是非主流海坤,另一个是我只闻音而没有见面的人,疤脸,名符其实,他右脸上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肉都外翻了出来,三个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头上裹着一条孝布。
煤油灯微弱的灯光将三个人的脸上照的阴晴不定,疤脸指着我说,“师叔,怎么处理他,是弄死还是带走?”
那老头将守住竖在嘴中央,“嘘”了一声,“别把其他人都惊醒了。”
这疤脸一脸狞笑,“惊醒了又能咋地,敢多管闲事,谁他妈的活的不耐烦了,我就送他去见阎王!”
那疤脸的地位好像比那非主流脑袋要高一些,老头竟然没有训斥他,“杀了他岂不可惜,这小子还真有能耐,上次被我们捉了竟然还能逃出去,还把我们山里的养尸穴都毁了,不把他带走怎么回去交差,况且,他也是炼制霉宝的大好原料,一定让让他灵魂受尽九幽之苦,不能这么便宜了他。”
那老头说的咬牙切齿。
非主流这时候也走上前来,恶狠狠地看着我,“师叔,你怎么知道这小子身上有鬼,要不是我们眼上抹了牛眼泪,还有我们特制的麻绳,还真找不到他,这个鬼真是他养的么?”说着他拽了一下那麻绳,米疙瘩像是一个氢气球一样,被他拉了过去,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老头嗯了一声,“要是他身上没鬼的话,刺猬和那么多粽子都看着他,他怎么可能从山里面逃脱?”
说完他依旧盯着我说,“你是要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还是被我们打晕之后给带走,你选吧?”
我们的仇怨大于天,大到不能化解,正是因为我发现了那个诈尸,才导致后面他们养尸地所有的僵尸都全军覆灭,鹰钩鼻死在了祠堂,可是我的爷爷,瞎子,也因此不明不白的死去,在刚开始见到他们的畏惧退后,仇恨涌上来,我的眼里仿佛能喷出火,盯着那个疤脸,“我爷爷的魂呢?”
疤脸见我不怕,“嘿”的一声笑了,“放心,你很快就能和他团聚了。”说着,他从身后拔出来一个瓶子,好像是木质的,上面刷着红漆,他放在耳边摇了摇,好像在侧耳倾听,“你爷爷的魂魄就在这里面,他好像在痛苦的呻吟呢,你要不要给他见面?”
我被他这番话说的怒火如炽,一拳就打了过去,那疤脸将身子一闪就轻轻的避过。
这时候那老头轻咳了一下,交代疤脸,“利索点,打晕了带走,我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疤脸一手来抓我,一边答应,不过显然此人恶毒成性,一拳打在我的胳膊上,又狠又快,我痛呼出声,整个胳膊放佛断掉,顿时抬不起来。
“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还以为咱们赶尸门是吃素的!”
老头这时候显然有点着急,“行了,行了,带回去慢慢地折磨。”老头也没按什么好心,应该是惦记着我身体里的乌小香。
疤脸在老头出言的瞬间,又是一脚踢来,正中我的小腿,力道比刚才那一拳还要大,我一下蹲下不能起来,口中也不敢大声呼痛,这些人现在狗急跳墙,恐怕不是空言恐吓,被惊醒的人如果赶来帮我,恐怕都有性命之忧。
他趁我蹲下,一下绕到了我的背后,用胳膊锁住了我的脖子,我顿时感觉呼吸艰难,知道接下来他就要一下把我敲晕了。
可是这货放佛对折磨人上瘾,偏偏没有将我敲晕,而是慢慢地勒我的脖子,可能是想把我直接勒晕,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脑袋都胀大了几圈,喉管也将要被勒的碎裂,难受极了。
就在我感觉再也透不过来气,频临晕厥的边缘之时,突然感觉身体一阵火热,像是掉进了一个大熔炉里,这感觉越来越强烈,慢慢地超过了疤脸勒我脖子的痛楚,只想掰开他的手,吸几口清凉的气才舒服。
想到这儿,我就奋力去扒他的手,刚才我一直再掰,可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我们两个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但是这次不知道是不是频临死亡,我一下爆发出来了巨大的力气,将他勒着我脖子的手一下掰开,还顺手推了他一把,他被我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在推开他之后,我还是感觉浑身难受的不行,不由自主地仰头对着天空一个长啸,似乎这样才能抒发胸中的郁闷之气。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