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你在关心我,是不是?
——我爷爷他老人家想见你……我还有九个哥哥……
——你娶我吗,范玉?你娶我,我就一定平安回来。
“范玉。”沈辞的声音打断了范玉的思绪,范玉起身,“沈将军。”
“这么晚还没睡,可是边关睡不惯?”沈辞上前。
范玉摇头,“哦,不是,在想些事情。”
沈辞轻叹,“我也睡不着,正好来这里坐坐,没想到遇到你。”
“沈将军若是不介意,一起?”范玉温和出声。
“好。”沈辞也落座。
两人都各有心事,无非也是凑巧到了一处。
范玉有感而发,“真希望不安定都早些过去,尽快安稳下来。”
“会的。”沈辞双手抱头,靠在树干—侧,笃定道,“会的,大好河山,岂容巴尔铁骑践踏,终有一日会安稳的。”
范玉看他,“有沈将军在林北驻守,朝中官员此番也多安心,沈将军,从立城到驻军,再到林北,你是朝中的定心丸。”
沈辞仰首轻叹,“哪有什么定心丸,不过是数不清的驻军,黄沙埋骨,堆出来的边关安宁……”
范玉看了看他,也同他一样,双手抱头,靠在另—处的树干处,“是啊。”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身飒爽英姿,并着马蹄声和紫衣铠甲,消失在冰天雪地里。
马蹄的溅起的冰霜,正好落在他掌心。
——哦,给你写信,是说我没事,京中动乱得平,我在京中等你,早日凯旋。
这是曲边盈给他的信。
——初一夜里,有宪王手中的驻军,还有远王手中的驻军,还有京中禁军,打得很激烈,一直从夜里激战到天明才确保京中和宫中没事。那天晚上京中死了不少驻军,曲将军腰上受了伤,太医不让下床,还在将养着。
这是石怀远告诉他的。
范玉都能想象她偷偷趴在床榻上,悄悄写信让人送来的场景。
“将军!”赵伦持来寻沈辞。
范玉和沈辞都循声转眸。
赵伦持看向范玉,忽然在这里看到赵伦持,范玉微怔。
赵伦持看了他一眼,知晓他是范玉,但对他没有旁的印象,简单点了点头。
过往赵伦持在京中都是仰面朝天,目中无人,方才朝范玉点头致意,范玉意外。因为曲边盈的缘故,他早前是有特意知晓过赵伦持的事,赵伦持要比曲边盈小两三岁,是景阳侯世子。但他不知道赵伦持何时来的林北,更意外,这次在林北见到他,似是全然不同。
“走了,范玉。”沈辞作别。
“好。”范玉应声。
看着赵伦持和沈辞离开背影,范玉还听赵伦持在朝沈辞道,“将军,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有,余亚将军是说,同将军一道去的人手他初步看过了,请将军再挑一挑……”
范玉如果没有记错,沈辞上任禁军统领的第一日,赵伦持就使过绊子,沈辞将赵伦持揍了,赵伦持还去御前告过御状,后来不了了之……但眼下看,赵伦持同沈辞,好似已经有了将帅之间的默契,一起在半边杀敌。
世事多变,又有多少是能得到的。
范玉敛目。
***
等沈辞忙完手中的事,都是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