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出门去,发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晚春的雨。
懒得回去拿伞,我将连帽衫兜头一盖,跑了出去。
刚一推开隔壁的那道门,就发现佣人阿香在门内等我:“小豫儿。”
我赶忙钻到她的伞地下,笑嘻嘻地说:“好阿香,你怎么在这儿?”
阿香将大半的伞遮在我的头上:“大少让我来接你,果然没带伞。”
她送我至院落门口:“进去吧,我得回了。”
我站在院门前的屋檐下,隔着一庭的萋萋芳草,远远看到他负手站在廊下,神色疏淡地望着一川朦胧烟雨。
我就知道下雨天他会在廊下看雨。
我拾阶走到院门。
斯成看到了我:“小豫儿,进来。”
我慢腾腾地挪过去:“阿爽姐姐好像说你出差呢,回来了?”
斯成点点头:“我昨晚回了,确切来说——是今早。”
方才在电话里还没察觉,他说话声音鼻音很重,走近了,还闻到他身上有香烟和酒混合的浓郁香气。
我说:“你刚应酬回来?”
他点点头,忽然掩嘴低声咳嗽。
我放柔了声音:“感冒了吗?”
斯成嗯了一声:“我还担心你睡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说:“我写作业呢。”
“很赶吗?”
“什么?”
“我说你今晚的功课?”
“啊,没有,还有一个月呢。”
“那陪我坐会儿,我这次在美国,遇到周阆为,我们聊了聊你的课业。”
门口的晚风吹进来,我见他穿一件薄薄衬衣,一段时间不见,似乎清瘦了些许,风吹拂起他衬衣的下摆。
我说:“回屋里吧,下雨呢。”
斯成依言走了回去。
他的两个行李箱还搁在客厅,挂着一长串航空公司的行礼托运签条。
斯成说:“佣人未经允许不会收拾我箱子,客厅有点乱。”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
斯成坐到我对面:“周阆为说,你打算继续考南大的研究生?”
我点点头:“嗯。”
斯成问:“不预备出国读?老四也还在国外。”
我心里呐喊,就是因为他在国外我才不要出去啊——面上却维持着端庄:“南大的法硕也挺好的,反正以后从业是在国内。”
斯成斟酌了一下,问道:“你爸爸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