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大清混,三天饿九顿。
这是张请冬这些日子最大的感受,因着毓庆宫的大格格马上要周岁了,她托内务府打了套长命锁做礼物,积攒的那些银子立马去了大半。
中间也尝试着找太子打钱,不过这后院的男人只有一个,对方之后两回毓庆宫都是在讨论儿女的教育问题,连睡觉都是在书房,张请冬根本连毛都摸不到。
眼看荷包一点点变憋,张请冬开始发愁了,她觉得自己像明知道公司不盈利还请了一堆员工干活的周扒皮,而且往后的日子一眼能看到头,连画大饼都没底气。
抱着这种心理,她是吃不好睡不好,舌头上长了好几个燎泡,人也无精打采。
齐嬷嬷望着她越来越重的黑眼圈,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寻了个时间单独问张请冬,是不是因为太子不来后院犯愁了,是的话不用着急,主要因为前朝事情太多,耐心等迟早能把男人盼来。
张请冬摇了摇头,犹豫片刻,还是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
齐嬷嬷听完呆住了,接着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她,震惊道:“格格怎么会这样想?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你是主子他们是奴才,尽心伺候天经地义,哪里还敢要好处?”
“况且,”齐嬷嬷顿了下,尽量说得委婉,“以荷香她们的资质,能来您身边伺候已经是三生有幸了。”就这帮人的脑子要不是仓促立了个新格格内务府来不及准备,他们怕是要在角落里干粗活干到出宫。
“唉,有句话咋说来着,不患寡患不均。”张请冬愁眉苦脸。李氏自打掌管后院,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权威,出手一直很大方,前阵子过端午,高调地赏赐了屋里人一堆东西。林氏与其不对付,见此也跟上,之后程氏、甚至躺在床上的唐格格都赏了,唯有自己这边,赏钱发下去,下个月吃饭就成问题了。
齐嬷嬷哭笑不得,“格格多心了,别的院里都是跟随已久的老人,像侧福晋和庶福晋那儿的大宫女,更是没多久就要放出宫去了,程格格唐格格要么有身孕要么养病,出些银钱安稳身边都是应当的。后罩房的这些才伺候你几天,哪敢要什么好处?”
“不行,”张请冬好似霸总上身,严肃地表示其他宫女太监有的她的人也一定要有。
齐嬷嬷劝说无果,半天,有些无奈道:“好吧,既然格格执意如此,反正咱们一时拿不出钱来,库房里有匹上头赐下来的素缎,给院里的每人做件里衣正好。六月十四是文殊菩萨诞,到时候一并发现去,外面问就说是给宫里阿哥格格们祈福了。”
如此堪称一石三鸟,既赏了下人还得了名声,同时也消解了张请冬心中的愧疚感,手段之高明可见一斑。
张请冬五体投地对齐嬷嬷竖起大拇指,之前接二连三的行动失败还以为对方要跟自己一样走搞笑路线了,结果一出手就这么厉害!
东边不亮西边亮,原本齐嬷嬷是想着通过从太子那边争宠从而让张请冬对自己产生信任依赖,结果没想到仅靠提高宫女太监福利待遇就达成了目的,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看向这位新格格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
又过了些日子,身子好些了的唐格格终于出了病房,为了表示庆祝,李氏特意在后院摆了一桌,太子虽然忙得抽不开时间,但也命膳房做了些好东西。
这次是张请冬头回与唐氏相见。放眼整个毓庆宫后宅,李氏程氏的样貌勉强称得上清秀,林庶福晋气质娇媚,若论五官,唐格格应该是独一档的,虽然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但看着比上辈子一些流量小花都漂亮,听闻家世也不错,难怪言行举止间颇为骄矜。
张请冬作为新人主动与其见礼,对方却只瞥了她一眼,之后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派头比李氏这个侧福晋还要足。如此一来,场面不由有些冷,还是李氏站出来道:“唐妹妹大病初愈,之前又一直在院里养胎,估计是有些认生了,大家都是姐妹,彼此之间多走动走动就好了。”
接着又对张请冬温言细语道:“你住在后罩房,离前院终究是远了些,以后要是待得没趣儿,尽管来找我们,端午那日多亏了你照顾弘晳,那小子回来后天天跟我念叨张额涅,说要跟额涅一起玩绳飞,我都不知道,妹妹还有此等绝技。”
张请冬刚想谦虚两句,就听旁边林氏阴阳怪气道:“毕竟是宫女出身,要没那么两样绝活儿如何展露头角,只是可莫忘了自己的身份,失仪丢的是毓庆宫的人。”
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