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终科技进步反哺社会后化为生产力,催生了诸如全球卫星通信网络teledesic2、联邦即时论坛“fs社区”、“百核”电站等一系列军用转民用设施,也催生了诸多在自由贸易中掌控经济命脉的跨国财团家族。
历经五十多年的政治洗牌,各洲自治委员会议员席位大多为各家族财团所把持,以平民身份通过选举的则寥寥无几。但无论高层中人如何争权夺利,普通人生活平稳如常,也就没什么不满之处。
直到2275年的一个寻常冬日,弥漫全球的诡异黑雾猝然爆发,末世开启……
——
第三节迷惑
我是郎华,我知道自己是郎华。
这样说似乎有些奇怪,但事实上在几分钟前,或许更短暂的时间前,我还不曾反应过来这样的事实。
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此刻应该还躺在基地后勤医院的病床上。
在此之前我已经睡了很久,原因是所遭受的重创超越了身体能够承受的负荷。
在昏迷的那段日子里,我的意识应该都还在醒着。
因为当时在我眼前有一个漫长的,光怪陆离的梦。
像小时候一直在做的梦一样。
但现在应该是我醒来后的第三天或第五天了。
从长时间的昏迷中醒来后的具体时间记不清楚,我只记得每晚会躺在床上瞪着眼直到凌晨,然后眼神迷蒙,浅浅地睡上两个小时。
这次入睡后,便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当下眼前的和昏迷时做的那种普通的梦不一样。
我想这便是我意识惺忪的原因所在了。
因为眼前的一切是从没发生过的。整个世界被划分为许多不规则块状的事物,每一个都是正在放映的画面。不同位置的画面之间是模糊的黑雾,世界的更远处则是更加浓黑的雾气。
而每一个画面里,都有一个郎华,也就是我。
那是栩栩如生的我,穿着我常穿的衣服,说着我会说出的话,身边发生着在我身边发生过的事情。
据说一个人的视角上下有150度,左右有230度。如果这个人足够敏锐,还可以联合五感和直觉来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但唯独,只有在照镜子或看录像的时候才能面对面地看到自己。
一个人最熟悉的是自己,最陌生的也该是自己。
我看到自己在说话在喊叫,完形崩溃以及语义饱和现象反而让我对眼前的自己更加陌生。
但毫无疑问,那的确是郎华。
我也该是郎华,可我并不是在用眼睛看。我可能悬在了半空中,但我看不到我的手、胳膊以及身体。
我不确定半空中是否也有一个我,我不知道此时此刻觉醒的意识是否存在于一个实体中。
我不确定我是用一双眼睛在看。
或者说我根本看不到此刻正在半空中的自己,我只是被动地看着那些画面中的郎华和他们。
除了看,我什么也做不了。
正常的梦不该是这样的。正常的梦就该像我昏迷时或小时候做过的那些,虽然可能是支离破碎的片段,模糊不清的画面,但我理应身在其中。
而不是处于这样的一种视角。
这样,简直就像是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