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浑身冰凉,音色发颤:“谢予淮,你在说什么?”
谢予淮手下的力度变紧,恨不得捏碎她。
额头蹦起粗厚的青筋,剧烈的热渗入四肢百骸,不靠近苏沅他尚可能忍,靠近她,那些自控力全然化为灰烬。
“装,接着装。”恨意与厌意浑然间崛地而起,带着厚重的泥土颗粒。
谢予淮掐住她的脖子,森然的眸子泛起层层冷意。
苏沅的双手动弹不得,她缓了口气,直勾勾地看着他,眼中的酸楚击溃,眼角滑落出晶莹的泪珠。
她平静道:“谢予淮,你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还是你觉得我苏沅就该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
“是不是你内心觉得我就是这样一个不堪的人?”
“你不是吗?”谢予淮的拇指死死的掐住那块肌肤,她的脖子猛然间凸起青色的血管。
他冷凉的呵了声,质问:“你敢说你当年没拿钱走?你敢说你没为了钱抛弃这一切?”
他声声逼问:“你敢说吗?”
苏沅不敢说。
这一字字都在戳她的脊梁骨。
谢予淮望着她愈发苍白的唇色,狂热的心分成两半,一面热的像是锅里沸腾的油,一面凉的像是冬夜里的冰霜。
他烦乱地移开目光,向一侧走了几步。
脖子和手上的力度恍然消失,苏沅紧绷的身体没来得及找到支撑物,整个滑跌在地上。
她的双手撑着冰凉的地板,低头的动作让那些藏忍着的泪哗哗往下掉。
苏沅擦掉满脸的泪水,声音染上明显的哭腔,“谢予淮,无论你信不信,我没有在水里做任何手脚。至于你为什么会这样,那就要问问你自己今晚去了什么地方。”
谢予淮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时,第一反应是今晚触碰的东西,俱乐部里的人没那个胆子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下药。
苏沅眼皮轻掀,凝望背对着她的谢予淮,煞白的脸上笼罩着幽寂,她从没想过这些话能以这么平和的语气说出来。
她以为会咬牙切齿,又或者是急忿怨痛。
没有,都没有。
“就像你说得,我想要什么资源,舍下脸求你,或者把你哄开心就是了。”强压下的酸痛顺着骨血扩散,她低下头,长发遮住了她的脸庞,“我何必自取其辱的绕这么一圈呢?我没有途径搞到药,更不会花这个多余的钱买药。”
苏沅扶着白色的墙壁,站直,“以你的能力不难查出背后的人。”
她迈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谢予淮面前,唇边的笑凄凉又苦涩,“我做过的事我认,我没做过的事你让我怎么认?”
今晚他无意跟任何人交涉,加上他去的晚,到地方只是喝了些茶,那些茶全是他亲手泡的,未经他人之手。
可是也无法排除可能性。
谢予淮露出鄙夷的笑,他在嘲讽自己,三言两语他就能放下过去的芥蒂,选择相信这个伤害他最深的女人。
苏沅识相的往后退,握着门把手,她忍不住关心他,“要叫医生吗?”
身后没有回应。
苏沅推开门,回到卧房,脑海中全是他站在那,汗雨如下,极力忍耐的焦灼模样。
她拿出手机百度可行性的方法。
书房里的谢予淮拨通池砚的电话。
池砚吊儿郎当道:【怎么,和苏沅吵架了?是不是要回来?】
【查一下今晚的人,有人在茶里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