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沅迎上这双卑劣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先不说我会怎么样,让谢家沾上娱乐花边新闻,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裴义有备而来,淡淡点评:“苏沅,你还是这么天真。”
“你以为沾上谢家,你能把这些发出去?”苏沅眸中的慌怕转为镇定,她脸上凝结着卑凉,“就算我是见不得人的情人,你怎么有把握,我不能找谢予淮帮忙?你怎么有把握谢予淮不会帮我。”
裴义嘴角无形抽搐了下,阴沉沉的眼色带着狠毒,“苏沅,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了。”
他向前跨了一步。
苏沅心中发紧,指着地板,冰沉的声音溢出明显的颤,“我现在是谢予淮的人,你动我一下你试试。”
裴义眼底生出层层不屑,却在一念之间陷入犹豫。
苏沅从不怕事,更不怕面对裴义。六年前出事后她第一时间选择报警,可是无人愿意站在她这边。苏清,薛曼丽,所有人宁可相信裴义的谎言,也不愿意听她诉说事实真相。
那时她不知道裴义到底动用了什么力量什么社会关系,能让她这个受害者成为被人唾弃的施暴者,一夜之间,她变成了勾引姐夫,不知检点的荡妇。
现在她明白了里面的利益勾结。
苏沅透过窗户,望向天边最后一丝光亮,而后向前走了半步,一瞬不瞬地盯着裴义。
“裴义,你那些事情抖落出来,你吃得消吗?”
裴义冷然的双瞳眯了眯,压着声质问:“你知道什么?”
苏沅笑了,那笑发自肺腑,又更像迟了六年的笑,直逼眼底。
她说得很慢,“猥亵,诱奸,出轨,家暴,哪一件你能扛得住?”
裴义眼中的沉静翻涌而出,他几乎是一步冲过来。
苏沅预判了他的判断,灵活蹲下来,迅疾跑到门边,猛地打开关紧的门。
她背在身后的手剧烈抖动,嗓音异常冷静,“裴义,我说了,六年前我不怕,今天我更不会怕。”
裴义收敛起一身的暴性,低眸整理西服袖子口。
“我苏沅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可言,更没有学术上的功成名就。”苏沅昂头笑出声,眼眶里不由生出湿润,“所以你怎么觉得我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会怕你威胁恐吓?”
裴义压去燃烧的愤怒,“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直都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
白苏急躁躁地提着水壶跑来,“沅沅,我接了个电话,耽误了一会。”
待看到屋内站着的人,她赶忙站在苏沅旁边,警惕性十足,“裴义,你想做什么?”
裴义步步靠近。
白苏把水壶横在中间,“你站那说。”
“没什么好说得,好自为之吧。”苏沅不想跟他再多费口舌,俯身拿起包包,“苏苏,我们走。”
白苏放下水壶,“说再多也没用,走,我们走。”
裴义欲拦下人,奈何外面的人接连不断,他没法出手。
白苏赶人,“你出来,我要锁门。”
裴义出门后,并没远走,他独自走到苏沅走出校园的必经之地。
白苏牵着苏沅没有一丁点温度的手,心痛心疾首,“那个王八蛋说什么了?”
苏沅趁着夜色将录音笔关上,塞进白苏口袋,她没有重复裴义的话,仅仅简单地说:“放心,他不敢。”
“防了一天,妈的,结果就这一会出来了。”白苏越想越烦躁,“这玩意怎么阴魂不散的,他上辈子是瘴气吗?”
寒冷的夜晚,苏沅心口顿然涌入暖意。
她回握住白苏的手,唇角笑漪轻牵,“我们苏苏用词很高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