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褀却是难得的不与她计较,见她不便移动,就将杯盏凑到她的唇边。
他的手上还残留着药膏的香气,很是沁人心脾。
如月下清泉般的声音携着些许怨毒自上方传来:“嗓子都哭哑了,饮些水润润吧。”
听到他这含着取笑之意的话,宋娴更加的无地自容。
她别扭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经不住诱惑,就着他的手将那盏茶饮尽。
清甜的茶水流进口中,润泽了她已经快要冒烟的喉咙。
饮完这一盏,她有些意犹未尽,下意识的舔了舔唇。
这一细节被李容褀看进眼里,又问她道:“可还要?”
宋娴摇了摇头,又将脑袋偏向了另一侧故意躲避他。
他并不知道眼下她正为方才对他生出的那些揣测而懊悔不已。
☆、共眠
给宋娴上完药后,李容褀离了床榻去收拾了一番,
宋娴听到一阵窸窣的声响,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片刻后,那些响动渐止,她又听见他的脚步声到了跟前,而后是他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这伤口要透气才好吸收药膏,若用衣衫闷着反而不宜。”
他在向她解释为何不给她穿衣,可现下解释又有何用,她左右是已经被他瞧光了。
想到这里,宋娴更加是又羞又恼,索性不理他,只闭上眼装死。
见她不理会自己,李容褀倒也不生气,只是坐到了床缘边,而后脱了趿拉着的鞋上了床榻。
宋娴感觉到身边床榻的略微一沉,便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忙睁开眼,转过头来。
只见李容褀已经换了一身寝衣,眼下正坐在床榻的外侧,半倚在床头前。
他拉起一旁的锦被,小心翼翼的盖在宋娴和他自己的身上,而后在衾被下又往她近前挪了挪。
看他这意思,今晚是要和她同塌而眠!不仅同塌,还要同衾!
宋娴脑袋中如同炸开了烟花,再不能冷静,攥着好不容易能够覆体的被衾往他远处挪动。
虽说她受了伤行动不便,可是涂了那些药膏之后痛得好些,她的身子也灵活了些许,于是趁着李容褀不备,她已经裹着被子往里侧挪了许多,而原本盖在李容褀身上的半边被子也被她拽走,露出他衣襟微敞的胸膛。
李容褀也明白过来她的用意,却忽的攥紧了快要离他而去的被角。
宋娴又用劲拽了拽被子,可是再也拽不动了,只能一脸羞愤的看着他。
怎知他却反而露出委屈的表情,凝视着她的双眸道:“这里就一副床榻,我也还病着,你是忍心让我去睡书房,还是睡地上?”
这话说的,倒叫宋娴无言以对了。
毕竟这里是他的地方,眼下她躺着的也是他的床榻,哪有鸠占鹊巢,让主人去别处睡的道理?
她原想说那她去睡书房,可如今她这副模样,便是下床都困难,更别说自己去书房睡了,总不能让他抱着寸捋未着她去吧?
宋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应对。
李容褀却已经十分从容的夺回了被她攥在一起的被衾,重新在两人身上盖好,可又注意到因为两人间的距离太远,如何也不能同时覆住两人的身子,于是不满的蹙了蹙眉,一只手臂探到被衾下,强行把宋娴捞了回去。
宋娴原想抵抗,可稍微一动又牵扯到背后的伤处,顿时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听到她的抽气声,李容褀连忙停住动作,掀起锦被的一角往里查看,同时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可是又碰到了?”
感觉到背后再度一凉,宋娴已羞得无地自容,再懒得理会他,赌气似的忍痛不语。
李容褀也不再多问,重新将锦被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