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秦雨的话已经让他起了杀心,原本他以为她是秦雨,可现在看来她或许真的只是与云儿相识才从云儿那里知道了许多的事情。这样一来,以往所有的怀疑都能得到最为合理的解释。
他苦笑一声,这种可能性至少比他之前所猜测的想法要合理而真实一万倍。毕竟当初云儿是在自己怀中断气的,即使这世间再有神奇之事,死而复生还是太过荒谬。与其说荒谬,其实倒不如说是他心中隐隐的一丝希望,一丝虚无飘渺的奢望罢了。
而现在,他似乎已经从那种奢望中清醒了过来,而心中的那一份柔软也瞬间剔除,取而代之的是冷漠的本性,不论秦雨还知道些什么,就凭现在她说的这些,这个女人他便不能留。
秦雨紧随着赵子青的前进而后退,这一刻,她的心竟无比的镇定,而脑海中则飞快的闪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最为有效的反应。
退了三步之后,她便停了下来,脸上的神色带着浓浓的不屑。她知道,不论结果如何,在赵子青这样心性的人面前,她越是冷静,越是表现得不在意,那么他的心便反倒会生出一丝迟疑,唯有这样,她才能在那一丝迟疑面前寻找到安全离开的希望。
“五皇子还想知道什么?”秦雨直直的盯着赵子青的眼睛,不带一丝喜怒,但那目光却如同针芒一般刺向他,让赵子青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不等他出声,秦雨再次出声道:“我想,不论我还知道什么,光凭先前所说的那些,你定是不会放过我吧。”
赵子青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他的瞳孔渐渐放大了一些,不再似之前那般半眯着,但目光中所散发出来的杀机却丝毫末减:“那倒不一定,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将云儿告诉你的一切都说出来的话,看在你与她交好的份上,我自是不会多加为难于你。”
秦雨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微微摇了摇头,脸上看不出半点的担心与紧张,仿佛面对危机的人并不是她一般:“你以为我是如云吗?她会相信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而我却不会相信你所说的任何一句话。”
望着赵子青已然铁青的脸,秦雨补充说道:“我从你眼中看到了杀意,我想你心中早已经将我归为非死不可的人了吧。”
几句话,让赵子青眼内寒光更浓,他的目光牢牢的锁在秦雨身上,少倾之后,竟突然笑了起来,连带着脸上的神情一变,不再似刚才那般显露。
他这一生自懂事以来,便很少在人面前如此泄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就算云儿死之前也没有,而这一次他的心绪的确有些乱了。
“你所知道的那些并不是些什么秘密,别说我东兴之人,就算是大宇的人若是有心想打听也不是什么难事。我之所以问你还知道哪些,不过是想多知道一些云儿的事,她与你所说的点点滴滴,那也算是从另一个侧面去感知她罢了。”
赵子青虽然嘴里这般说,可心中却并不是这样想。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确没有对柳如云说过一些什么太过机密的事,这倒不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而是出自于他的本性,对于任何人他都不可能毫无保留的信任,更何况一开始云儿的身价只不过是他用来拉拢柳家的工具罢了。
可是,他也并不敢肯定这些年来,云儿有没有掌握到一些他的秘密,毕竟她经常出入他的府邸,而他对她的约束与禁锢却并没有太过严厉。若是云儿真的暗中知道了一些什么,在临死前写信告诉了秦雨的话,那么事情就不一样了。
虽然秦雨现在来说对他并不能构成任何的威胁,哪怕是日后她的身份再回到当初也不见得能够影响到他太多,可他却从不允许别人窥探他的事,知晓他任何不应该知晓的秘密。
秦雨笑了起来,她怎么可能看不清赵子青的心:“五皇子放心,如云并没有与我说其他的事情。如果她真的知道一些什么关于你的秘密,那也已经随着她一并埋葬。我所说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并不在意,只不过有件事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
秦雨的镇定与从容让赵子青感觉到了一丝蹊跷,这么个时候,她明明感受到了他眼中的杀机,却为何一点也不害怕,反倒比之前更为平静?
“何事?”一时间,赵子青竟有些迷惑起来,脑中的想法不停的闪过,猜测着各种原因与可能性。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前几天内务府的人过来传话,说是今日会派人来查看给毛太傅绣的那份贺礼的进展情况。”秦雨不紧不慢的说道:“算算时间,只怕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了,若不是刚才你的随从一定要让我来的话,我自是不敢这个时候跑过来,让他们久等。”
秦雨说这话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想提醒赵子青,这个时候想杀她可不是什么好时机。不过,她也知道,光凭这么几句,若赵子青真打定主意要杀她的话定然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她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想必五皇子这些天应该很忙吧,对于你来说,像我这种无关轻重的人或事根本就没有必要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我不过是这皇宫里身份最低微的罪奴罢了,堂堂东兴国的皇子若是为了一个罪奴而失了自己的身份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说这些是在威胁我吗?”赵子青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却没有半点的温度,秦雨的话自是有些道理,但是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威胁于他,更何况是一个女人,虽然两人都没有点明这个杀字,可却都心知肚明,秦雨的确是个聪明人,可越是这样,便越是留不得。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