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道:“什么误打误撞,你在那里鼓捣了好几个月啦!这是天道酬勤!”
然后又道:“这事儿咱府里的人都知道,传出去也是早晚的事,只是那秘方有多少人知道?”
齐敏笑道:“娘不必担心,这东西本来也就是尝个鲜的,这秘方暂时是没人知道,但是也不是什么太过神秘的东西。自古以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娘只管休养身体,能多赚一些钱也就罢了。”
文氏叹道:“你倒是豁达,你和宝儿,也真是天生一对。”说到这里,自己也有点尴尬,随即又道,“你和他呀,一个豁达,一个随性,该说你们什么好呢?”
齐敏笑道:“娘不要骂我们胸无大志就好了!”
文氏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胸无大志也是应该,他一个男子汉,怎么能这样。如今你是盱眙城里的才女,人人传你聪明能干,他若不再做出些功名来,岂不惹人笑。”
齐敏愣了一下——这一点她可没有想到。这个时代的确是重男轻女的,但是女子能干也会让人刮目相看,但是她一直认为齐宝不会有什么自卑的,现在听文氏这样说倒是有点犹豫。
——按说齐宝不会自卑或嫉妒,但是自己若真的进了科学院,来个五品以上的衔,那齐宝会有失落感,只怕也是在所难免吧。再加上这段时间齐宝对自己的几番示好,自己都没有给予积极的回应,看来自己只是顾着悲伤郁结,却没有顾及的齐宝的感受啊。
齐敏也是被齐宝宠坏了,从小到大,看上去齐敏是在各种地方帮衬着齐宝,但是在感情上,却是齐宝在默默地关怀着齐敏。
齐敏到这个世界来,其实是孤独的——虽然不缺父爱和母爱的关怀,但是那种内心的孤独和无力是难以用语言表述的。所以在不自觉中,齐敏对于这个世界,还是认为是个“异世界”,自己是个“外来者”,这里的人与自己并不是一样的。
齐长春、文氏、齐宝,乃至于齐升和齐芸,以及以前的苏睿,是难得的几个真正走进齐敏心里的人,而齐宝和齐长春夫妇可以说是齐敏内心的依靠。只是对于齐氏夫妇,齐敏更多有一份尊敬,而对于齐宝,却更多有一份撒娇一般地任性,或者说任意而为——在内心深处,总觉得不管自己做什么,齐宝总会了解、理解和谅解的!
现在经文氏这样一说,齐敏倒是想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东西——唉,自己总是忽略一些不该忽略的东西呢!
从前一世就是这样——齐敏有时想想,前世的父亲在某些时候的行为的确也有些异常,自己也从来没有注意可这些,只是肆意地享受着父母对自己的爱。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个太过自我的人呢!
于是便下定决心,今后要好好地调整心态,要好好地回应齐宝。
文氏见齐敏默不作声,还以为她同意自己的看法,就道:“敏儿,我知道你与宝儿也是情投意合,但是咱们这样的人家,现在这样的处境,他也的确是不好做,你且先等一等吧。反正你也还年轻,且看看这一期的科考,看他能不能再考一个功名回来,如果不行,也只是命了。”
齐敏道:“娘说的是,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让宝儿为难。”
是的,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再这样高调了——自己越受人称赞,宝儿的压力就越大吧。
可是,再怎么低调,如果齐宝在意的话,那还是没用的啊。而且要是因此而把这些东西都交给齐宝去经营,他也的确不是那份料——经商需要的头脑,齐宝并不具备。
齐敏虽然也不是经商的人材,但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她,毕竟见多识广,所以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尽量安抚齐宝,然后等待齐连春回来,然后把这“味精”交给齐连春去运作。
文氏道:“你个性乖巧,我自是放心的,但是这段时间我总是心神不宁的,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齐敏安慰文氏道:“娘,你只是一直思念爹爹而已,还是不要多想,安心休息的为好。”
齐芸和齐升也连声劝慰,他们都知道文氏身体越来越差了,都不愿她再劳心伤神的。这时外面的珙瑆过来,道:“夫人,乡下的大奶奶来了。”
大奶奶指的是齐永春的老婆高氏,她这时候过来,齐敏自然是知道为的什么,文氏也明白,便道:“快迎进来。”然后对齐敏道:“她这是来找你的,你去迎她吧,我精神不好,略说两句也就是了。”
反正这时午饭也吃得差不多了,齐敏便应了一声,与珙瑆一起出去。
刚刚过了二门,高氏却已经走了进来,见到齐敏,忙笑道:“敏儿怎么出来了,你娘身子不济,你应该在她身边才是。”
齐敏笑道:“您是长辈,我娘若不是身子不适,应当亲自出来迎接您才是,我这个作晚辈的出来,您不挑理就好了。”
高氏道:“敏儿越发乖巧了,跟我还如此客气做什么!”
齐敏笑道:“这是应该的啊,哪里是客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