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察觉悠之的视线,陈太太含笑:“这是我家先生喜欢的风格,他就喜欢这样金灿灿。”
悠之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随即掩住嘴,大眼睛水汪汪的,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陈太太一看就喜欢她,这般鲜活的女孩子,谁人不喜欢呢,她笑着将沈涵之与悠之引到厅中,吩咐下人:“去将我今早准备的咖啡煮了。”之后与涵之悠之言道:“你们可要好好的试一试我的咖啡,国内很难买到的。”
涵之爽快的笑道:“那是自然。”又推了推身边的悠之,言道:“真是没有规矩,见了人也不知道打招呼。”
悠之立刻:“陈太太好。”
陈太太含笑:“在国外的时候就时常听你四姐说起你,总是悠悠这般,悠悠那般,那时我就十分好奇,悠悠是个什么样子。现今回国一看,果真是想象中的那般聪明可人。”
涵之道:“怕是见面就失望了吧,这就是个小猴子,每日没有个清闲。”
悠之扁嘴,“姐姐欺负人呢!我哪有啊,我这么好,又文静又乖巧,与猴子可说不上话。”
这般言道,引得几人笑了出来。今次除却涵之悠之姐妹,陈太太还邀请了其他几个友人,不多时的功夫,陆陆续续的到了,人倒是不多,都是北平的名媛小姐,张家姐妹也在其中。
张雁南一进门就言道:“能一起坐坐再好不过,我还欠着沈六妹妹一份人情哩。”
这些贵族女子之间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大家都听说了沈家六小姐与张家二小姐比试的事情,因此都是知晓说的是什么,均是笑了出来。
大家其实也无甚而已,只是看在张雁北的眼里却又不然,她直觉认为,这些人是觉得她技不如人,输给了沈悠之,因此笑话她呢。这般一想,不快就挂了几分脸。
悠之看她这样,再次奇怪自己前世看人的眼光,为什么前世她就觉得张雁北这人不错呢!果然是一叶障目吗!
其实仔细想想,悠之也不难理解,那个时候她与张雁北接触不多就去了奉城,后来她留在陆浔身边,地位已经不同。张雁北自然是会巴结她,而现在她们都是普通的少女,也就没什么需要伪装的了。
“现在的女孩子可比我们那个时候强多了。我们那个时候读书能读好都是万幸,现在的女孩子已经开始玩枪了,当真是时代不同了。”陈太太笑言。
涵之笑着言道:“那早些年还要裹小脚呢,可不是一概而论的。我母亲时常说,万没有想到女子还能光明正大的去学校念书。”
一旁的方小姐言道:“这话说的对。”
这些小姐悠之都不太熟悉,她乖巧的坐在一旁,是安静的做一个小妹妹。
方小姐说完,又看向了悠之,言道:“这就是六小姐吧?真是个清新脱俗的小美人。只不知岚之这次怎么没过来呢?先前我听miss赵说,岚之的一串珠子又润又美,正想看看成色,问问是哪家买的呢!我过几日要去一趟上海,正缺一条珠子配旗袍。”
涵之笑:“她今日确实有事儿不能过来,不过那串珠子我倒是见过,确实很好。等我问了她哪一家购买,给你电话。”
“如此极好。”
女人说到首饰与衣服,总是多了几分可聊,饶是涵之也不例外,看她们说的快活,悠之眨着大眼睛打量着墙上的画作。张雁北看悠之的视线落在画上,哼了一声,嘟囔:“装模作样。”
声音不大,但是也不是听不见,张雁南有些尴尬,偷偷的掐了雁北一下,雁北自然也知道不能在这样的地方失态,因此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言道:“看悠悠对画好像很懂呢!倒是看的起劲。”
顿了顿,言道:“不知这幅画又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我想悠悠看了这么久,该是知晓的吧?”
悠之挑了挑眉,笑了起来,“这幅画吗?”
张雁北道:“难不成悠之不知道吗?”言语中带着几分挑衅。
如若说原本有一分的看不上沈悠之,在陆浔对她青睐有加之后,这一分就变成了十分,那样英明神武的男子,只一眼就让人难以忘怀,张雁北恨不能立时就冲到他面前,成为他的红颜知己,亦或者……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这一切都因为沈悠之而乱了分寸,他不仅没有看见她一分的好,还将视线放在了沈悠之这个小狐狸精身上。男人就是这样,完全不看内涵,她恨极了。只想让沈悠之丢脸,让大家都知道她所有的伪装,什么淡定范儿,什么聪明,都是装的!她要揭穿这个沈悠之的真面目。
“我以为啊,你看了那么久,必然是极懂的。倒是不想……呵呵呵。”掩住嘴笑了起来,嘲讽意味十分明显。
悠之看她这样的表现,当真是觉得不忍直视,她轻飘飘的言道:“这些画作都是陈太太的手笔啊。”
张雁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陈太太笑了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悠之:“其实雁北说的对啊,我真是不懂画。不过我识字儿啊,而且眼神好。”轻轻的指了指画角落里的一个英文签名,她道:“我知道april是陈太太的英文名字。”眨眨眼,笑了起来。
大家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顿时哄堂大笑。
“倒是名字出卖了你。”方小姐言道。
陈太太淡淡笑:“那也要人留心才是。”
众人都浅浅的笑,没有言道更多,更没人打圆场。
若说张雁北与沈六小姐对上,她们或许还要根据自己家中的情形想一想该帮谁,可是现在陈太太这样言道,可没人会多说什么了。陈家是惹不起的。
张家姐妹委实有几分尴尬,不过张雁南不是那种小家子的女子,笑道:“舍妹还是年纪小,让各位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