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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帐中的祁月气息一天弱似一天,用丹参吊著的气也快要散无了。时间不够了,冉翁催促著玿玦赶回去,如今之计,只有放弃三味药,再由冉翁想别的办法了。
幸得大宛宝驹非常矫健,日行千里,不日所有人都回到了赵军的驻地。狼狈不堪,蓬头垢面的玿玦来不及梳洗,就奔向祁月的营帐。
“祁月,对不起,我没能够找到血人参、雪莲心和海棠果……对不起,祁月,我不能没有你……”玿玦紧握祁月的双手,满目含泪。
此情此景,让一旁的玿庭好不吃味,进退维艰。
冉翁过来探了探祁月的鼻息,又把了把脉,突然推开了玿玦:“还有希望,虽然月儿气息很弱,但是经脉通畅,脉搏有力,这就有希望。”
经过冉翁一番施针,拭去满额的汗珠后,冉翁随即将四味药材放入研钵,研磨成粉,却还差至关重要的血人参吊出药性。
“我没有时间将四味药材风乾煎熬,本最需要血人参吊出它们的药性,可惜现在没有得到血人参,”冉翁眼中惘然,“为今之计,便只有以人血肉为引。”
冉翁语毕,玿玦就不假思索地拿起匕首割下了手臂上的一块肉。
见状,冉翁惊呼:“不要啊,大公子!”一面立即紧张地替玿玦按住穴位止血。
又惊又恼,冉翁一面替玿玦包扎一面说:“我话还没说完,急什麽!其实最佳人选是玿庭,玿庭常年练武,至阳至刚,况且曾服下过雪莲散,玿庭的心肌肉作为药引最佳。”
听到这裡,玿庭方才三两步靠近过来,他含情脉脉看了祁月两眼,又看了看大哥,便扯开衣襟用刀割下一块肉。
果然是练武的汉子,玿庭眉头都不曾皱,经冉翁上完止血药后,玿庭就阔步离开了,潇洒豪爽。迈出了营帐,玿庭方才捂住胸口,泪如泉涌。他痛,不是因为割下一块心肉,而是因为割下了心上之人,过去的玿庭从不曾这样清楚的感受到他跟祁月变得如此的遥远。
或许,大哥才是能给你幸福的人,月儿,可我做不到不爱你——玿庭的心在撕裂,从此以后,他的心他的情就要跟祁月融为一体了,不能爱,又舍不去。
服下冉翁调製的药散,祁月继续昏睡了十个时辰后,便慢慢苏醒,第一眼便是看到俯卧在自己身边的玿玦。
祁月隐约回忆起冉翁在喂自己吃药时提起的割肉入药,又赫然看到玿玦手臂上带血的绷带,忍不住将纤纤玉指附上玿玦的手臂,轻抚,心疼。
“很疼吧,何苦为我——”祁月眼泪簌簌掉落。
被祁月掉落的泪珠打在脸上,玿玦骤然醒觉,见祁月醒来,甚是欣喜:“祁月,你醒了?!”
重生的祁月似乎多了几分小女儿的性情,一时间感动涌上心头,祁月一头扎进玿玦的怀裡呜咽不止。
“自打你十二岁进府的时候起,我的目光就已经离不开你了,梓萌说的没错,我早就不知不觉爱上你了。”玿玦紧紧拥抱朝思暮想的人。
祁月仰头,双目如星,惹得玿玦心头一番悸动。
恍惚了许久,祁月在玿玦脸颊上浅留一吻,道:“我不知道应不应该,但是,谢谢你。”
就这样要接受玿玦了吗祁月不知道,她只是做不到无动于衷。但玿玦曾经拥有梓萌,如果她可以心安理得接受玿玦,那麽又何必对当初玿庭酒后乱性那样决绝,可这两者不一样,玿庭是背叛,玿玦却是默默守候、静静付出。
对梓萌来说,我又何尝不是符蓠,可我终究做不到梓萌姐姐那般大度;我要的爱,是只得一人,地久天长。祁月拈花一笑,如此劝服自己。
自打割肉之后,玿庭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三日里高烧不退,三日后竟奇迹般的好转了。
新帝即位后,无暇顾及苦难百姓,只一味顾著巩固自己的地位。让蓶陵耿耿于怀的还有那赵家叛党,剿与不剿,还要顾及著玲珑,于是蓶陵迟迟下不了决定。
伤好复甦的祁月听闻皇帝驾崩新帝即位的消息,一时间失去了方向,原本的斗志也消失殆尽,若不是感动著玿玦的付出与守候,祁月都不知生的意义何在。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召见祁月,赵家决定营救小妹
皇帝驾崩对瑞王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在失去封洛这员大将后还顾不得休养生息 就继续屯兵屯粮,准备趁机攻下都城。江南首富沉万豪由于痛恨皇帝害死自己唯一的儿子沉墨山,于是全力资助瑞王谋反。
原本还迟迟做不了决定的新皇,在得知瑞王暗中积攒兵力之时,终于下了清剿赵家叛党的命令。这让在一旁无意间听到的玲珑顿时感觉天崩地裂,脚下没有站稳,踉跄了两步,然后迅速逃离出去,哭得梨花带雨。
绿色罗裙随风摆动,娇俏的倩影衝入庭下,玲珑一下子跪倒在月下,泪如雨下。
“他怎麽可以变得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待我父兄——”玲珑对天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