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桌上只剩下零乱的玫瑰花瓣,辣手摧花的主犯带着满腹怨气回旅馆睡觉去了。进入梦乡前,某人虔诚的祷告:“仁慈的上帝啊,请赐给我一个白马王子吧!”
最后一站,香格里拉,闻名遐迩的人间天堂。
下车后,我们在当地人的指点下穿过小镇,来到一大片未经开发的原始森林。林间小路的尽头,豁然出现一方看不见边缘的湖泊,源头盘旋进远山。天空明澈如蓝宝石,白云和着山峦倒映在澄静的水面。漫山遍野怒放着一丛丛姹紫嫣红的杜鹃,湖边的草地上,几只牦牛悠闲的吃草,四周静谧得只剩下淡淡的风声。
成长和奔波在高楼林立的城市中,哪里得见如此纯粹的美景。一伙人纷纷甩掉鞋子,举起数码相机狂拍,兴奋得不知所以。疯玩了一阵,我有些困倦,扔下围坐成一堆打双升的众人,沿着湖畔走开了些,躺倒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闭上眼,心情放松到了极点。朦胧中,风暖香飘,花飞如雨,似曾相识的美妙。
想起三毛的厄瓜多尔游记,或许前世,我也来过这里?
睡意渐浓,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神志模糊起来……
恍若桃源的梦境,依旧风吹花落,我隐隐听见一位长者在说话。
“她如今并不认识你,纵使你逆天行事,她仍会爱上别人。倘若失败,你将生生世世看着她与别人相恋,这苦如何捱得过?因爱而痛,由痛生恨,恐怕……”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至少能见到她幸福。痛,对我而言,早已不算什么。我不会恨她,永远不会。”轻灵的呢喃飘散在空气中,石溅清泉般悦耳,我不自觉的屏息聆听,甚至无暇深究其他。
清风拂过额头,如柔软的手。
他低低喟叹:“落儿……”
我心底微微一颤,熟悉而陌生的悸动,仿佛沉寂多年的火山,在喷薄前一刻才发现了自身的存在。
没来得及睁眼,黑暗铺天盖地的笼罩了所有知觉,我很不是时候的昏睡过去。
香甜一觉,醒来已是夕阳西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泛起阵阵凉风。
我呆坐了半天,模糊的记起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段奇怪的对话,待要细想却又没了头绪,只好拍拍脸,慢吞吞的起身归队。
“冬冬,你们还没……”
“小懒虫,终于睡饱了?”
冷不防有人与我同时出声,我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惊讶的回头。说话的人正弯着腰看我,年轻姣好的面容,长发如流水般散下,墨黑的眸子盛满温柔。
啊啊啊……上帝听见我的祷告了?我的王子出现了?还是这么超级无敌帅的?
用力咬咬唇,微疼,不是白日梦,哈哈!
不管怎样,先把帅哥拎去冬冬面前炫耀一番再说。
四下看看,满脸笑容顷刻冻结——牌打完了,人……怎么都不见了?
慌乱中,我被自己的裙角绊了一下,不耐烦的抖抖裙……裙子?惊恐的抬起手,薄纱环绕的袖口随风招展,一眼瞥见男子身上的月白长衫,我自动休克了几秒,结结巴巴的问道:“我……我是在哪……哪里啊?冬……冬冬呢?”
男子直起身,轻轻蹙眉道:“你怎么还是迷迷糊糊的?”看着我呆若木鸡的样子,他笑了起来,伸手捏捏我的鼻尖:“借口出来练功,玩累了就睡,赶紧清醒清醒,小心回去又被师父念叨。”
男子的笑容柔美非常,满世界的霞光仿佛一瞬间凝聚在他的脸上。肌肤胜雪,美目含情,乌发飘逸,缠丝飞舞……
打住,打住……现在不是看帅哥的时候。我晃晃脑袋,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一摸脸上,眼镜早就不翼而飞。赶紧看向远处,一只白色的水鸟滑过水面,带起阵阵涟漪,一圈、两圈……镜像清晰度胜过佳能……探向背包的手摸了个空,我的佳能在哪里?
再转过头时,那名男子牵着一匹马走了过来,纯白的高头大马。
二 星月
落日一点点被山峰遮住,最后完全看不见了。摩娑着手边的铜制烛台,我终于极不情愿的承认了某件事实:我从21世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香格里拉瞬间移动到了一个未知年代未知国度的陌生时空,失去了家人和朋友,也没有谁可以告诉我这种状况会维持多久……
从湖边回来后,我被一名叫做小桃的丫头带到此处更衣梳妆,其间,我抱着求真务实的科研态度,对着铜镜中再眼熟不过的脸又摸又捏。被小桃的疑惑目光扫描了N遍之后,我旁敲侧击的弄清了“我”的身份——
上官梨落,傲龙堡主的独生女儿。
傲龙堡嘛,大约是个在江湖上颇具名气的门派。换句话说,我有一个武功很好的爹,叫上官凌风。还有一个长得极其祸害的师兄,叫弄月,就是送我回来的白马王子。
至于上官梨落,不仅五官是本人的青春加强版,脸蛋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就连头发,我刚花了两百九十八块人民币染成的酒红色也毫离不差的带了来,光泽度更甚沙宣。本来这长相也没啥好琢磨的,关键是“我”眉心上方多了一小块银白色的梨花形印迹,三点殷红的花蕊排列成弦月状,精致得就像手工描绘上去的一样。用手使劲揉揉,周围的皮肤微微发红,那朵小花却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