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非常清楚方腊已经造反的事情,只是他一直觉得这是一群土匪小打小闹,只要交给地方官处理就行。
没想到方腊一方起义,四方响应,起义军很快聚集了几万人,当地精锐禁军大多都已经被抽调到河北前线准备联金灭辽,地方留下的大多数都是平时负责杂役工作的厢军和一些平时疏于训练的禁军,还有一些就是平时占了一个禁军的名头,平时花钱买人帮助自己的训练的关系户,一旦战争开始,他们跑的比百姓都要快。
王黼收到这些奏折,怕他在东南搜刮百姓的事情被曝光出来,因此把这些奏折都压了下来,现在宋徽宗已经知道了,并且起义军做大做强了,但是他仍旧不能承认自己知道了,承认了就是隐瞒不报的大罪。
既然宋徽宗责问,自己总还是要有所交代的,王黼想了一下,于是回道:“臣最近一直在忙着给官家祝寿的事情,对于尚书省的事情过问的比较少了,也许转运使没写奏折,又或者写了臣没有注意到,请官家责罚。”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将自己隐瞒不报的责任变成了失察的责任,隐瞒不报是欺君之罪,是误国误民之罪,是要去官罢职的,失察是工作一时疏忽而已,只要罚点俸禄就好了,对于王黼来说,这些俸禄不要都可以,毕竟他的六千两百万贯财产靠的可不是自己的俸禄积攒的。
王黼言辞恳切,说的很像是真的,宋徽宗也在想他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他。
王黼知道面对这种大事,自己一时也不好含混过关,让宋徽宗放弃惩罚,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继续补充道:“这些贱民居然敢造反,臣一定要惩罚他们,官家请派我去东南前线剿匪吧,他们想造官家的反,就要先从我身上踏过去,刮刀子了,下箭雨了,臣一定站在官家身前,第一个替官家挡刀子。”
一番忠心表下来,宋徽宗没有那么生气了,他最看重的就是大臣的忠心和他们搞钱的能力,宋徽宗淡淡地回道:“你要慎言,哪有什么贱民,这都是我大宋百姓。”
王黼连着回了几声是。
宋徽宗想了想,又回道:“既然你不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就不能怪你了,如今最紧急的事情就是去前线平叛,我西军精锐如今还在开封没走,你就择日带上西军和原本的京城禁军开赴东南吧。”
“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黼连忙跪下谢恩,一下统领十五万禁军,这是多么大的恩宠和信任啊,就算是西军统帅,每位将领最多也只能统领五万的禁军,现在给他的禁军比常年打仗的西北军将领统领的还要多。
王黼即将统兵的消息不胫而走,一直在家中居家养生的蔡京也得到了消息。
蔡京自从退出朝堂之后,他每天想的都是如何重返朝堂,如何再次成为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那个一句话就可以让天下亿万百姓为他劳作的太师。
如今本应被治罪的王黼不但没被治罪,反而获得了领兵的权利,他必须要给王黼使一个绊子才行,不然已经垂垂老矣的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和正值壮年的王黼较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