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在延福宫怎么也睡不着,好不容易睡下不到一刻钟立即就睁开了眼睛,最近发生的事让他很焦虑。
首先就是赵启已经预言对了两件事情,那就是说明他对于未来的发生的事情确实有可能都知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赵启要是安安稳稳的做一个王爷还好,或者他的心是帮着自己的也还好,但是如果他的野心很大,想做皇帝,那皇室内部必然要迎来一场你死我活争斗,或者他要是勾结外邦来攻打自己,那么自己很可能也要被赶下台。
在乌鸦的世界里,天鹅都是有罪的,赵启虽然知晓未来,但是他一心只想怎么避免历史上的靖康耻发生,怎么可能会想到要勾结外邦去打他呢?徽宗不过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罢了。
徽宗尝试了各种睡姿、把被子蒙在头上,仍旧是睡了一刻钟就醒了,他也为当前的形势在焦虑。
自从他即位的第二年,他就想效法自己的父亲继续推新法,如今二十年了,他自己觉得推进新法还是很成功的,像开封这么繁华的都市可以说是亘古未有。
他也知道蔡京、童贯等人的党羽遍布朝堂,他们也有一些贪污,但是没办法,蔡京是文臣之首,可以帮助自己推进新法,同时帮助自己搞钱,自己修了那么多的园林宫殿,收集的都是珍禽异兽、奇花异草,这些都需要钱。童贯作为自己身边唯一一位多次打过胜仗的臣子,自己不能不用,放眼整个汴京朝堂,能派出去打仗的也就童贯了。
只是没想到这两位现在胆子越来越大,连军营都改为了自己家的园子。
徽宗正在辗转反侧,想接下来的对策的时候,只听外面梁师成叫道:“官家,童太尉他……”
徽宗眼睛一睁,立即坐起来,想问些什么,他停了一下,又觉得没必要问,自己先想好怎么处理蔡京和他再说,于是焦躁地回道:“不是说了让他回去吗,我不想看见他,他又怎么了?”
徽宗其实很想将童贯贬官,但是他又期盼着童贯能给他一个不贬他地理由,他很生气童贯侵占运营盖了自己地园子,不想见他,但是他又希望童贯能恳求让自己见他。
梁师成有些害怕地回道:“本来不敢打搅官家的。只是童太尉一直跪在宫门口不走,从退朝一直跪到现在,现在正是抖春寒的时候,童太尉滴水未进,晕倒了。”
徽宗听了竟又一丝欢喜,他让梁师成赶紧把童贯抬进延福宫,抬到宫里后给他披了暖衾,上了暖炉,喂了水,童贯咳嗽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有些懵又有些迷糊地看了一下周围,看见徽宗在旁边站着,他诚惶诚恐、喜出望外,慌忙跪下磕头。
徽宗背着双手,仰着头,冷冷地说道:“抬起头来说话。”
梁师成识趣地出了殿门,在外面伺候。
童贯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缓缓地说道:“官家容禀,今天朱梦说上书说了小的一堆问题,那些事情都不是小的干的。小的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今天的一切都是官家给的,小的只有给官家多立功劳的心思,哪里会做有负朝廷的事情,小的对官家的忠心天地可见,我绝对没有拿禁军用地给自己盖园子。”
徽宗冷笑道:“这么说,他是冤枉你了那他说的那些事是谁干的?”
童贯安心了一些,他也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他不会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他回道:“小的不知,只是官家虽然经常派小的出去带兵,但是小的从来不训练军队,按照我朝的制度,练兵由三衙管辖,调兵由枢密院管辖,只有需要打仗的时候官家才会派小的出去,现在并没有打仗,小的根本没机会接触城里的禁军,就算打仗,一般也只是统领各路的兵马不会去调派守卫京师的兵马的。”
徽宗拿手捋了一下胡须,笑道:“很好,看来那个朱梦说确实只是道听途说,讲了一些捕风捉影的事,你放心,谁是忠臣谁是佞臣我很清楚,你回去吧。”
童贯赶紧又磕了几个头表示感谢,徽宗很满意,让他回去了。
童贯没有问题,但是蔡京仍然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第二天他让梁师成去传朱梦说进宫问话,并且吩咐一定要秘密带他进宫。
梁师成去太学没找到朱梦说,郭孝友告诉梁师成他被贬到池州去了,梁师成只得两手空空得向徽宗复命。
徽宗看梁师成没带人来,问他什么情况,梁师成说朱梦说被贬到池州了,不在太学。
徽宗听了将手中的书本一摔,怒道:“此地无银三百两,狐狸尾巴露的还真快,我本以为他是被冤枉的,谁知今天就把学生赶跑了,这不是欲盖弥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