崎岖不平,造价低廉的柏油路,已经有一二十年的路龄了。
两边乱七八糟的树木,穷的路灯都没有。
感觉快要坍塌的土坯房,偶尔有几家是瓦房,带着穷困的气派。
几乎每家都没大门,充分发挥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精神。
到家已经七点半了。
看着自家三间堂屋,三间东屋,略显坑洼的泥土院子。
还有院子里的疯枣树,大门都没有,更别说院墙了。
很是寒酸,破败,又很是温馨,感动。
一时间沈从之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自家的老房子啊,零七年扒了起新房,只留存于记忆中了,这是生自己养自己的地方啊。
“你站那发啥愣呢?今天怎么回来吃饭了?”
就在沈从之缅怀过去,无法自拔的时候,身后有人一句话打断了他。
这个声音,沈从之两辈子加起来听了五十年了。
急忙擦了一下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的脸,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老母亲。
不对,这个时候的母亲一点不老。
虽然身上的衣服在地里干活有点脏,虽然稍显凌乱的头发上挂着晨露,虽然脚上的鞋子沾满了泥土。
但是比起自己重生前她六十岁的模样,年轻了二十岁,状态却是天壤之别。
沈从之明白,自己上辈子高考上了三本,学费贵的让上辈子的家庭胆战心惊。
不过还是自己老妈力排众议,死扛着自己读完大学。
而在自己大四的时候,因为家里的房子实在没法住,里面的土坯成块成块的掉。
每逢下雨,房角就漏雨,还得挪床,水泥糊的地面似乎永远都没干过。
那时,自家的亲戚,周围的邻居,基本上都起了新房。
一生要强的老母亲毅然决然的东拼西凑,起了一栋两层半的房子。
还账都还了五年,第六年才开始陆陆续续的装修,两年才勉强装修好。
沈从之记得上辈子从自己上大学开始,家里的苦日子过了足足十年。
而记忆中最好的日子,就是自己高中三年。
因为学费全免,但也是自己最阴暗的三年。
“哎,我说你今天咋了,和你说话也不理,哟,咋还哭上了我的大小伙儿?”
赵素霞看着自己儿子眼睛红红的,不由打趣。
“没事,妈,给你和爸带了早饭。”沈从之没憋住,声音有点哽咽。
“到底咋了?是不是老师又吵你了?和妈说,回头我和你老师说一下。”
赵素霞听着儿子的声音,有点急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最了解,高中之前,不要说十里八村了,整个县那都是数得着的。
自从上了高中,成绩一落千丈,而自己的儿子明明和之前一样努力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