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个,阳光来了精神,把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绘声绘色的都讲给他听。
“这一路上,先是丢了钱,然后又迷路,又遇见鬼,还遇上三个打劫的,真是太紧张太刺激了!可惜了你给我写的那些符,对付鬼没用上,都用来对付人了!”
李云峰见她居然把这些衰事儿当笑话讲得眉飞色舞的,不由感叹她的心态真是乐观。
“丢了钱是好事,我此前算到你此行必有一失,这是在我意料之中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所以这两天一直担心。好在这一失是最不重要的钱财,也是你运气好。”他虽然这么说,可是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黑眼圈,还是有些担心:看来她这一趟折腾得不轻,得需要些时日调养了。
阳光听他这么说,有些恍然大悟的感觉,“哥,原来你给我那些钱还真是用来丢的!我还心疼了半天呢!这下平衡了,不心疼了!”
“你不是还欠同学五百块钱吗?也别管家里要了,哥都给你准备好了。”李云峰说着要掏钱包,阳光抓住了他的手,笑道,“不用了,我有钱还,压岁钱我存了好多呢。”
掌心相触,李云峰感到她手心一阵冰凉,而阳光却感觉一阵温热,挺舒服的,路过一颗树的旁边,她下意识地往他身边躲了躲。
李云峰看得清楚,树下蹲着一只小鬼,他面色一变,转头诧异地看着阳光,“不对!我只给你开了三天天眼,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你怎么还能看到那些东西?”
阳光见被他发现了,只得挠挠头承认,“我也只是好奇,所以昨天趁着你给我的那些力量还没有消失的时候,学着你那天的样子在我的眉心处画符,试了好几次才成功,可是不太稳定,有时候能看到有时候看不到,看不到的时候我就再那么画一下。”
“是我低估了你。不过你也太鲁莽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耗费真气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用你那点儿可怜的灵力,明天早上都起不来床了。”李云峰半是生气半是心疼地说。
阳光听他这么说,立刻顺杆爬,“就是,我也觉得浑身无力,还不精神的。谁让你这么小气,要是你大大方方地给我开了天眼,我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李云峰无奈地笑笑,“阳光,我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所以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想办法好了。”阳光赖皮地笑道。
“阳光,你不能这么任性,胆子大是好事,可是好奇心强不是好事。算了,我服了你,你先将养几天,等身体状态好了,我就帮你开天眼,只是以后也许很多事你就身不由己了,所以我要严格地管着你了。你必须先答应,以后什么事都要先等我同意了再去做。”李云峰转过身,盯着她,异常严肃地说。
阳光阳大胆看到他的眼神,居然有些怕怕的,于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李云峰笑了,“阳光,你身上有种很骄傲的善良,所以身上自有一股正气,很多时候自然能化险为夷,比如说那个幼灵的事儿,如果你没有那么坚定地认为你是对的,那么那些大鬼小鬼哪有那么容易就让你脱身?只是这份坚定,我不知道你能坚守多久。”
阳光很有信心地一甩头,酷酷地说,“这个你放心,我永远都那么善良!对了,还有高大夫的事儿呢,我觉得他有些怪怪的,那个房子的位置也奇怪,而且那天晚上我看见了很多凶恶的东西,即使那个地方闹鬼,可是怎么会都是恶鬼?既然是恶鬼,又怎么能跟人**一室还相安无事。姓高真的那么拽吗?”
第四十四章 缚灵阵
李云峰笑笑:“这件事说来话长,十年前我路过一个小镇,在镇上的小酒馆里听说一个村子闹鬼,我心下诧异,于是就自称阴阳先生去了哪里。刚到村口,我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煞气笼罩着整个村子,再一看出事的地点,立刻猜到了十之**,也是赶巧了,如果我再晚去十天半个月,就真要出大事了。
那个地方原来的格局是一个缚灵阵,下面镇着数百只恶灵,用封印封着,两旁埋着一对石狮子守着;再加上水势地势的原因,农村有点儿风水常识的人都知道那个地方根本不适合动土,也没人敢在那儿动土,所以数百年来都平安无事。也许是后来村子扩建,建房建到了那里。。。。。。破土也无妨,下面还有封印,谁知村民挖地基的时候恰巧挖到了石狮子,居然都给挪到了村委会大门口,顺便把封印也给破了,更离谱的是旁边的树也给砍了,又在地下挖了个下水井,把水路也改了方向;这样一来,缚灵阵被破坏贻尽,被压在地下几百年的恶灵都被放出来了。
以我当时的能力,还收服不了他们。解铃还须系铃人,为了保住那一村人和我的小命,我只能去寻找当初设这个阵的阴阳先生的后人。我们这一行的,各家有各家的手法和风格,我见那阵法的布置手法是阴阳世家的,最少也有三百年的历史,而阴阳世家三百年前在那一代最有名的应属高家,我隐约记得,那个地方似乎正是当年声名显赫的高家庄的所在地,只是时过境迁,当初的高家庄变成了孟家屯,村里的人几乎都是姓孟的,一个姓高的也没有了。我找到了当地的老人,几番打听,终于找到了高老先生。
高老先生那时候已经六十有五,从镇里的卫生所退休几年了,我略试探了下,发现他虽然有天生的阴阳眼,可是却一点修为也无。于是我谎称我的祖上和他的曾祖是世交,此番是遇到了麻烦才请他出山相助。因着我们前世确实跟高家有过几面只缘,我只略说了几件事,他就深信不疑了,他说他的曾祖确实是阴阳先生,只是传到了他祖父手里,他祖父见祖上几辈人都因为阴阳先生这个行当而不得善终,是以烧了祖传的古书,宁可忤逆先人也不肯再让儿孙再修习此道,所以他虽然有阴阳眼却毫无用处,反而添了不少麻烦,好在他是行医之人,看惯了生死,对那些鬼神之事也不怕。
至于孟家屯那几百恶鬼的事儿,他从未听说过,他说那些年时局动荡,他祖父那辈早早离了故土,颠沛流离,家族中的叔父兄弟也都散落各地;他父亲少小离家,老来思念故土,他才在二十年前带着父亲落叶归根,当然回来的时候物是人非,高家庄也早已变成了孟家屯,再也无高家人的立足之地。
后来在我的一再央求下,我答应他帮他封了困扰了他半辈子的阴眼,他帮我找到了他祖父的手札。所幸那手札上确实记载了高家人收服恶鬼的往事,不过只有寥寥几句话,大致的意思是当初他曾祖收服了恶鬼,并且让恶鬼立下誓约,以后遇到高家的后人,必须退避三舍。我那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姑且相信。按照手札上的指示让高老先生住到孟家屯,希望以他的身份和寿数能暂时镇住那些恶鬼,然后我再在他家的院子里布下了困灵阵,用一个类似迷宫的阵法把那些恶鬼吸引到那里,让它们绕不出去,这样它们就不能到处游荡害人了,那两个水晶貔貅就是阵眼。据我的估计,只要阵眼不破,那个阵再维持十年没有问题,到时候也许你们几个就齐了,我们要收服那些恶鬼也就不是什么难事。”
李云峰轻描淡写地说了个大概,可是阳光却持有不同的看法。“哥,我还是觉得可疑,我仔细观察了那个村子的格局,近几年盖的新房都是往村西头延伸的,那么十年前老孟家干嘛非跑到村东头那边盖新房呢?而且不是说农村人更迷信风水,既然那个凶地那么明显,当时就没有明白人看出来吗?我问过二婶,她说当时找了先生看了,那先生说那里是风水宝地,孟大伯家才在那里盖房子的。我猜想一定是那个风水先生故意让他们去破了那个缚灵阵的,破了那个缚灵阵对谁有好处呢?当然是高老先生!别忘了那地方原来可是高家的地盘,现在他回来了,说不定就是想把祖上的土地抢回来呢;他的祖先既然收服了恶鬼,干嘛不把它们消灭,而只是把它们镇住,会不会他跟恶鬼签了什么契约,让恶鬼为他所用呢?”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李云峰看着她笑了,“你想得还挺多,不过这是典型的阴谋论。我们这一行里,对恶鬼不斩尽杀绝有很多原因,或者是自己的修为不够,只能以巧计将它们镇住,却不能真正降伏;或者是那些恶鬼有前世渊源,我们动不得。至于孟家屯的土地是高家的祖业,那也是旧年的事儿了,一改朝换代,什么都变了,你不知道现在的农村都是土地承包责任制吗?所有权都是国家的,使用权都是有年限的,都是受保护的。你想他要以这种方法夺回自家祖业,理论上是不成立的。”话虽这么说,其实他心里也有疑惑,只是自己能力不够,想那么多也是枉然,只能静观其变。
“可是阵眼的那对貔貅怎么才十年就变黑了呢?如果是邪气所侵,那么邪气是不是也能影响到阵中的人呢?”阳光不服气地问。
李云峰点点头,“你这点说得对,所以这次多亏你去了,我给你带的灵符还够用吧?”
“还好啦!就是那阴气摸上去凉凉的,我念了好多遍净灵咒才把那些邪气清除干净,到现在手还冰凉的呢。”阳光笑道。
第四十五章 不能乱摸
李云峰一怔,随即脑袋嗡的一声大了,声音也不自觉地大了:“你说什么?你直接伸手了?!你怎么什么都敢伸手呢?!我给你的那些书你没看吗?我后来给你发的信息你也没看吗?那对貔貅的煞气要用阵法净化,还要念七七四十九遍净灵咒才能清除干净,你这样的修为直接接触,不是自取灭亡吗?邪气入脑,你就没救了!”说着趔过她的手,喝道,“跟我走!闭上眼睛,不许睁开!”
阳光被他一席话吓得心惊肉跳的,赶紧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只听一阵隆隆的风声呼啸而过,然后她感觉自己被扔到了一个地方,摔得她浑身生疼,睁眼一看,恍惚是李云峰家的客厅。
李云峰随手掐了个移字诀,客厅里的家具全呼呼的飞到了小小的卧室里,自觉自动地摞在一起。
他祭起桃木剑,在已经空荡荡的客厅周围设了个结界,随后祭起八张黄符,把阳光圈在中间。